凌晨三点，林薇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终于把整理好的数据报告发给了陈默，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却突然想起陈默交代的另一件事——去档案室调取暗河科技早期的一份市场调研报告。
“那份报告在旧系统里备份损坏了，你去纸质档案找找，编号是AR-2017-093。”陈默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档案室在28层的另一端，靠近消防通道。林薇拿起钥匙，走廊里的感应灯在她走过时依次亮起，又在她身后依次熄灭，留下长长的、晃动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混合着之前那股若有似无的潮湿气息，让她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档案室的门是厚重的铁皮门，上面挂着一把老式挂锁。林薇插入钥匙，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门开了，一股更浓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她打开灯，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一排排高大的金属档案架，架上整齐排列着无数档案盒，标签上的日期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
AR-2017-093。林薇默念着编号，沿着档案架一排排寻找。档案架之间的通道狭窄而阴暗，头顶的灯光被架子切割成斑驳的光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
“2017年……A区……”她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架子上找到了标有“AR”字头的档案盒。盒子上积了一层薄灰，她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盒盖，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指尖传来，像是摸到了冰块。
她愣了一下，疑惑地缩回手。大夏天的，档案盒怎么会这么冰？
顾不上多想，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档案盒，放在旁边的矮桌上。盒子沉甸甸的，打开后，里面果然整齐地码放着一叠文件。她快速翻阅，寻找着编号AR-2017-093的报告。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笃笃”声。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敲击金属。
林薇的动作瞬间僵住。
档案室的门是开着的，她能看到外面昏暗的走廊。那“笃笃”声很有规律，不像是老鼠，也不像是管道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有人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用指甲刮擦着墙壁或金属扶手。
是谁？张姐不是已经打扫完走了吗？陈默还在办公室吗？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档案室的方向而来。
“笃……笃……笃……”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脏上。她下意识地想躲起来，但档案架之间根本没有藏身之处。她只能紧紧贴着档案架，尽量让自己缩在阴影里，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手背上，冰凉刺骨。
那声音停在了档案室门口。
林薇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站在了门口，正透过敞开的门缝，朝里面窥视。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变得无比漫长。她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几秒钟后，那“笃笃”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朝着走廊的另一头，渐渐远去了。
林薇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弛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是什么？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她不敢再待在档案室，只想赶紧拿到文件离开。她慌乱地在档案盒里翻找，却发现里面的文件似乎少了一部分。她明明记得陈默说的是“早期市场调研报告”，但这里面只有一些零散的会议记录和合同副本。
AR-2017-093……那份报告不见了！
怎么会？陈默明明说在这里的。是被人拿走了吗？还是……
她猛地想起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声音，难道是那个“东西”拿走了？
不，不可能，它怎么会拿文件？
林薇感到一阵眩晕，恐惧和困惑交织在一起。她重新检查了一遍档案盒，甚至翻遍了周围的几个盒子，都没有找到那份报告。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档案盒的底部。在盒子内侧的角落里，似乎用某种深色的东西画了一个极小的符号——那是一个扭曲的、类似于河流的图案，线条粗糙，颜色发黑，像是用墨水……或者血画上去的。
这个符号……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猛地想起自己工牌背面的那道裂痕，那裂痕的形状，隐约和这个符号的某一段线条有些相似！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再也不敢停留，胡乱地把档案盒放回架子上，转身就往外跑。跑出档案室，她甚至顾不上锁门，一路狂奔回自己的工位。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陈默的隔间里已经没有了灯光，他似乎已经离开了。林薇冲到自己的工位前，打开电脑，想看看陈默有没有回复她的邮件。
然而，电脑屏幕上一片漆黑，无论她怎么按电源键，都没有反应。不仅如此，她发现自己桌上的那份暗河科技基础数据文件，刚才明明放在桌面上，现在也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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