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的朱漆廊柱缠满霓虹灯管，鸨母鬓角别的绒花里嵌着激光投影仪，正把"花魁"二字打成镭射光斑扫过全场。叶红菱的新机械臂卡在梨花木酒案里，青铜神经管卷着整坛竹叶青往喉头灌。琥珀色酒液混着机油从关节缝渗出，在波斯地毯洇出"报仇"字样的油渍。
"姑奶奶...这坛值三百两..."龟公刚摸到坛沿，钢爪"咔嚓"捏碎陶片。叶红菱独眼横扫全场，瞳孔对焦系统把满堂恩客扫描成骨骼透视图："三百两？"她残肢劈开博古架，扯出窖藏百年的女儿红，"够买你脑壳当夜壶么？"
二楼雅间突然砸下青瓷酒壶，李维抱头窜出珠帘："各位担待！她痛觉共享解除了...正在调试感官..."话音未落，叶红菱的机械臂暴起，钢爪勾住他腰带甩向房梁。承尘的《春宫图》绢画被撞得簌簌落灰，画中男女的姿势正巧叠在李维的校服胎记上。
"调试？"叶红菱踹翻酸枝屏风，露出后面滋滋冒泡的菌丝酒缸。苏清雪的白发垂在缸沿，指尖菌丝蘸着酒液在缸壁验算公式："乙醇浓度87%...够清洗她的神经缓存..."话没说完，钢爪贯穿酒缸，荧蓝酒瀑浇了满场恩客。有人舔到酒液，突然癫狂起舞——菌丝正把酒精转化为致幻剂。
"都给老娘喝！"叶红菱的机械臂横扫酒柜，三十年陈酿在青铜神经管里混合成诡异鸡尾酒。痛觉共享解除后的空虚感让她把钢爪捅进自己小腹，却再无一缕幻痛传给李维。"不疼了..."她盯着无痕的金属腹甲喃喃，突然将钢爪插进琵琶女的古筝，"弹！弹《十面埋伏》！"
弦断声裂！七十二根钢弦反卷缠住恩客脖颈。李维蹬着《春宫图》跃下房梁，校服兜里掉出半块永乐月饼。霉变的芝麻馅遇酒膨胀，菌丝暴涨成网兜住暴走的钢弦。"醒醒！"他抓把椒盐花生塞进叶红菱齿缝，"郑和的酒曲过期四百年了！"
独眼长老的机械残躯从酒窖爬出，电子眼播放羞耻录像：十五岁的叶红菱偷喝义父药酒，醉倒后抱着钢爪喊娘亲。"楼主..."变声器模拟慈父腔调，"...醉后更娇憨呢..."全息投影里女童蜷缩冰棺的画面，让叶红菱的机械臂彻底狂暴！
"娇你祖宗！"钢爪捏碎投影仪，残像如血雨溅落。她拆了整座楠木楼梯当燃料，青铜神经管喷出钚焰煮酒。恩客们泡在沸腾的酒池里惨嚎，皮肤浮起与辐射病同款的荧光水泡。苏清雪的白发绞住叶红菱手腕，生命公式在酒气中灼烧："你的痛...在酒里复刻了..."
叶红菱突然安静，独眼倒映着酒池里扭曲的倒影。她扯过李维的校服擦钢爪，布料在机械指节间碎成量子尘埃："原来醉酒..."喉头滚动的哽咽被钢爪捏碎酒坛的炸响掩盖，"...比挨刀还疼。"
醉仙楼在钚焰中坍塌，青瓦碎成绿莹莹的辐射玻璃。叶红菱站在废墟最高处，新机械臂捏扁最后半坛菌丝酒。琥珀酒液从指缝滴落，凝成"42"的荧光数字。李维从灰堆扒出烧焦的《春宫图》，画上男女的姿势被辐射改写成青铜神经管回路。
鸨母的激光绒花在瓦砾间闪烁，投影出崭新广告：【痛觉回收场，醉酒免单】。叶红菱的钢靴碾碎绒花，熔铁混着酒渣渗进焦土："下回买醉..."她独眼扫过昏迷的恩客们，"...记得带棺材当酒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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