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观察者议会的记录！”唐三的义肢抓住羊皮纸边缘。但齿轮突然加速转动，将羊皮纸卷进轮轴。龙野看见纸页破碎的瞬间，怀表表盘上浮现出母亲的脸——她正站在齿轮研磨机前，腕间戴着与苏乐乐相似的青鳞手环。
苏乐乐突然发出兽吼。青鳞覆盖她的全身，形成一副翡翠铠甲，铠甲缝隙里喷出嫉妒之炎，火焰灼烧着研磨机的轮轴，竟让那些青铜齿轮渗出银色泪水。龙野伸手接住一滴泪水，发现那是凝固的时间碎片，碎片里映着童年的自己，正在分三块糖给扎羊角辫的女孩。
研磨机开始崩塌。齿轮如雨般坠落，每枚齿轮落地时都炸开记忆碎片。龙野看见唐三年轻时的模样，他正用机械义肢给一个女孩戴青鳞手环；看见白无常在暴雨中擦拭面具，面具下露出孰湖的竖瞳；最后看见母亲将怀表塞进他掌心，表盖内侧刻着“齿轮逆向转动时，真相会从裂缝里掉出来”。
“快走！”唐三的义肢拽住龙野。研磨机核心的齿轮正在自爆，金色冲击波掀起地面的青铜砖。龙野抱起昏迷的苏乐乐，看见她腕间的青鳞正在褪色，鳞片上的《诗经》铭文却愈发清晰，最后定格在“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那是他们童年分糖时，苏乐乐总念错的句子。
阶梯在身后崩塌。龙野冲出大门的瞬间，回头看见研磨机核心露出一个黑洞，洞里漂浮着无数齿轮，每枚齿轮都刻着不同的时间刻度。其中一枚齿轮突然裂开，掉出半块焦黑的糖炒栗子，栗子壳上用指甲刻着三个字：“等我回”。
怀表突然发出碎裂声。龙野低头看见表盘上的齿轮全部崩裂，只有中心的指针还在转动，指针尖端挑着半片糖纸，糖纸上的焦糖渍正晕染成饕餮的笑脸。苏乐乐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指尖的青鳞轻轻刮过他掌心的离卦火纹，发出像齿轮磨合般的细碎声响。
后厨外的街道正在下食材暴雨。番茄与洋葱砸在地面，摔出甲骨文形状的汁液。龙野背着苏乐乐奔跑时，听见唐三的义肢在身后发出齿轮松动的咔嗒声，那声音越来越像心跳，每响一声，就有金色血液从义肢关节渗出，滴在暴雨冲刷的地面，凝成糖炒栗子的形状。
“齿轮研磨机……”唐三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它磨碎的不是甲骨，是神嗣的……”话没说完，义肢突然脱落，掉在积水里的齿轮还在转动，每转一圈，就有一道应龙虚影从齿轮孔里飞出，朝着雾隐城钟楼的方向飞去。
龙野接住苏乐乐滑落的手。她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火纹，青鳞突然重新泛起光泽，这次浮现的不再是《诗经》，而是三个焦黑的甲骨文：“勿回溯”。怀表的残片从他口袋掉出，掉进积水时，水面突然映出母亲的脸，她的眼睛里正旋转着无数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同一个日期——雾隐城建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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