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几个手持火把的壮汉正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爪子抓过。“快救救我!”男人抓住掌柜的袖子,“是雪妖,就在镇北的废庙里!”
整个大厅陷入死寂。
阿照注意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就连一向镇定的掌柜,手都在微微发抖。
“把他拖出去。”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壮汉们立刻架起男人往外走。
“等等!”阿照上前一步,“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如今已经是落仙峰的人,自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为保自身而退缩。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阿照。驼背老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叹了口气:“年轻人,别多管闲事。”
“我是落……略学过些拳脚功夫,也许能帮上忙。”阿照握紧腰间的短刀。
他看得出来,这个小镇隐藏着巨大的秘密,隐藏身份最好,别连累师父与阿禾。而这或许是他解开自己血脉身世之谜的关键——自从父亲去世,他的身上就莫名出现了一个雪花形状的胎记,后母亲去世,留下的玉珏,他手心又多了个红色印记。
而那雪花形状的胎记与烬雪镇的名字莫名契合。
领头的壮汉上下打量了阿照一番,冷哼一声:“随你,不过死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夜色愈发深沉,阿照跟着众人朝镇北走去。雪越下越大,火把的光芒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微弱。穿过一片枯黄的芦苇荡,一座破败的庙宇出现在眼前。庙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楣上“雪神庙”三个大字早已斑驳不清。
“就在里面。”壮汉们停下脚步,眼神中充满恐惧,“上个月老李就是在这里失踪的,等我们找到他时,只剩下一副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架。”
阿照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庙里。殿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神像早已倒塌,满地都是破碎的瓦片和骨头。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所有火把同时熄灭。黑暗中,阿照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还有人转身逃跑的脚步声。
“别慌!”阿照不想暴露身份,他摸索着掏出火折子。
火苗燃起的瞬间,阿照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梁上扑下。
一只浑身覆盖着雪白长毛的变异雪狼,足有两人高,爪子闪着寒光,眼睛泛着幽绿的光芒,向阿照扑了过来。
阿照本能地举起短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怪物发出一声怒吼,再次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一个白衣女子挡在阿照面前。她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身上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与怪物的爪子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火星。
“快走!”女子头也不回地喊道。
阿照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出口已经被几只小一些的雪妖堵住。他握紧短刀,迎向最近的一只雪妖。短刀刺入雪妖身体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仿佛被冰块包裹,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全身。
战斗愈发激烈。白衣女子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都能准确地刺中雪妖的要害,但怪物们似乎不知疼痛,前仆后继地涌上来。阿照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斗篷,意识也渐渐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此处时,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划破夜空。
“是镇卫队!”有人喊道。
阿照勉强睁开眼睛。
一群身穿铁甲的士兵冲进庙里,手中的长枪上绑着燃烧的火把。
雪妖们似乎忌惮火光,发出不甘的嚎叫,纷纷退入黑暗中。
白衣女子收起长剑,走到阿照面前。
她约莫二十岁出头,容貌清丽,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意:“你不该来这里。”
“我只是想弄清楚,这座小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阿照挣扎着坐起来,“还有,为什么我身上的胎记......”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掀开他的衣袖。看到那个雪花形状的胎记时,女子的瞳孔骤缩:“你是......雪氏后人?”
不等阿照回答,镇卫队的统领走了过来:“多谢白姑娘相助。这位小兄弟,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吧,有些事需要问清楚。”
阿照被带到镇衙门,天还没亮。大堂里,驼背老妪、客栈掌柜,还有那个叫小桃的丫鬟都在。他们看着阿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统领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如炬。
阿照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世如实相告。当他说到母亲去世时的情景,老妪突然站了起来:“是不是在七月十五,而且天空飘着雪花?”
阿照惊讶地点点头。老妪的眼中泛起泪光:“孩子,你母亲是不是叫雪无痕?”
“你怎么知道?”阿猛地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险些摔倒。小桃连忙扶住他。
老妪颤抖着嘴唇:“我是你大姨,雪无痕是我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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