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本不想被这几个人浪费时间,他想去破庙的后山找父亲。
但如今城内剩下的活人已不多,他想保存人气,就必须解决这些活尸。
“他挖到了什么?”金竹踢开亚仑抓来的断手。
那截手指竟在地上弹了两下,死死攥住他的靴底。
“不知道…”旁边的守城兵丁结结巴巴地说,“他回来时就喊着‘石碑’、‘噬魂’什么的,然后突然就…就这样了…”
话音未落。
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关城门。”木长老飞身登上城门。
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影正从邙山的方向涌向城门。
那些人影走得笔直僵硬,日光照在他们脸上,竟没有一个有影子。
最前头的是个穿着白袍的老者,金竹认出那是三个月前病逝的长老,此刻他胸前的补子已经被尸斑染黑,手里却还捧着本啃得残缺不全的《诗经》。
“是明长老?”有年轻的兵丁惊呼,“他…他不是葬在家族祖坟吗?怎么会与乱葬岗的活尸起出现?”
木长老突然脸色煞白:“不好!是噬魂石!”他揭开黑陶坛子的盖子,里面装着半坛黑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古籍上说,西漠有种奇石,能引地脉阴气聚阴养尸,石上刻‘噬魂’二字,见血则醒,遇土则生…难道挖出来的就是这东西?”
金竹的目光落在乱葬岗方向,那里的晨雾正在变成青黑色,仿佛有团巨大的墨汁在蒸腾。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巡街时,看见邙山方向的北斗星异常黯淡,当时只当是天气缘故,现在想来,怕是阴气太多,已经扰乱了天象。
“备糯米、黑狗血、桃木剑!”金竹转身对身后的卫士喊道,“通知全城百姓紧闭门窗,午时之前不许开门!”
但已经晚了。城东方向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有户人家的窗户被从里面撞碎,一个穿着白衣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她的后心插着把剪刀,却还能跑能动,只是脖颈以不正常的角度歪着,每跑一步,脑袋就像拨浪鼓似的晃荡。
“是王屠户的婆娘!”一卫士认出了她,“她昨日难产死的,刚入殓啊!”
金竹抽出背着的刀劈出去时。
那妇人转过头。
她的眼珠已经浑浊不堪,嘴角淌着黑血,抬头看见的金竹的瞬间,她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沾着血肉的牙齿。
金竹的刀砍在她脖颈上,竟发出像是砍在木头的闷响,而且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寻常刀剑伤不了它们!”木长老将黑陶坛子里的粉末撒过去。
那些黑色粉末落在妇人身上,立刻燃起幽蓝色的火苗。
木长老已经见怪不怪了,“要用阳气重的东西!黑狗血、糯米、还有…处子血!”
金竹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瞥见街角有个穿绿裙的少女正扶着墙发抖。
他记得她是住在城门附近的绣娘苏小绾。
这姑娘半年前刚满十六岁,父母早亡,平日里靠绣些帕子为生,是全城有名的纯善姑娘。
“祭司!”苏小绾突然指着城外的上空,声音带着哭腔,“你看天上!”
金竹转身抬头,只见邙山方向的天空已经彻底变成青黑色,原本应该升起的朝阳被一团巨大的乌云挡住,乌云里隐约有电光闪烁,却听不到雷声,只有种沉闷的搏动声。
“那魔头要醒了!”木长老瘫坐在地上。
他手里的坛子滚落在地,黑色粉末撒了一地,“噬魂石引动了邙山的阴穴,这些尸体…它们不是活了,是被阴气当成了容器!”
隐形飘浮在上空的小茉与白璃看着下方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各家各户涌出来。
两人互望一眼。
“这什么地方?”
“冥狱?!”
小茉摇头,“不像。”
此时那些尸体行动迟缓聚集在街道上,茫然地朝着城北的方向移动。
小茉与白璃都看到了那些黑线。
黑线牵引着尸体往城外走。
小茉突然注意到个奇怪的现象。
这些行尸走肉路过一破庙时,脚步都会下意识地停顿,庙门前那对石狮子的眼睛在晨光下泛着微光,竟让它们不敢靠近。
城墙上的金竹似乎也看到了。
“城隍庙有镇邪的作用!”金竹眼睛一亮,“把幸存的百姓都转移到城隍庙去!”
他飞下城墙,带着木长老与护卫且战且退。
苏小绾不知何时找来了些绣针,她将银针蘸了自己的血,扎在行尸的眉心,那些行尸被扎中的瞬间,动作会明显迟滞,眼窝里的青光也会黯淡几分。
“处子血果然有用!”金竹喊道,“苏姑娘,跟紧我!”
白璃嘟囔,“什么处子血,那女子的血液里分明有药香。”
小茉看向苏小绾,她看不出什么药香。
“我们不帮忙吗?”白璃有些疑惑,茉茉跟过来,不是为了帮忙吗?
小茉看着下方,此时金竹他们护着十几个幸存的百姓退到城隍庙门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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