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尾巴猛地一甩,光带被她挣脱,绿眼睛里燃起怒火:“骗人!”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过瓦片,“他要是知道真相,怎么会看着我被打死?怎么会让家丁把我的尸体扔去喂狗?我亲眼看见他笑着喝庆功酒,说‘终于除了这孽畜’!”
“那时候我差不多可以化形了。”在修炼最紧要关头被打死,她真的很生气。
她本来就是个普通女子,死后意外进入猫妖的身体,正好可以修炼与修仙,没想到被人打死了,她冤啊!
此时襁褓里的婴儿被她的吼声惊醒,哭得更厉害了。墨染的爪子下意识地收了收,却依旧不肯松开,尾巴紧紧缠在房梁上,房梁上有木刺,木刺尖扎进她的皮毛,渗出细小的血珠。
“他没笑。”星琅抬手一挥,万象匣的金纹在半空凝成水镜,镜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镇国公站在柴房外,背对着家丁们的欢呼,偷偷用袖子擦眼泪;他夜里偷偷溜到乱葬岗,对着狗啃过的地方烧纸钱;他临死前攥着块碎猫爪印的玉佩,那才是真正的传家宝玉,被管家藏在了猫窝里。
“你看。”星琅的声音软了下来。
此时水镜里的镇国公正对着碎玉佩喃喃自语,他说‘墨染啊,等我下去给你赔罪’。
他说‘那玉佩本就是给你戴的,你小时候总爱趴在玉佩盒子上睡觉’。”
墨染的爪子开始发抖,绿眼睛里的怒火渐渐被迷茫取代。她想起自己活着的时候,镇国公总爱把她抱在膝头,用胡子蹭她的毛;想起他把传家玉佩系在红绳上,挂在她脖子上逗她玩;想起她被打时,他偷偷往柴房塞过一条鱼干,鱼干上还留着他的指尖温度。
“不……不可能……”她的尾巴突然松开房梁,襁褓差点掉下去,幸好被她及时用爪子勾住,“他要是喜欢我,怎么会……”
“因为他是国公。”星琅的光丝缠上墨染的爪子,万象匣的金纹在她周围亮起,“那时候管家勾结外敌,用你的命威胁他,他要是护着你,整个镇国府都会被抄家,三百多口人都得死。他选了保大家,却用自己的方式给你赔罪。”
水镜里的画面突然变了:镇国公的魂魄在乱葬岗徘徊,被阴差用铁链锁着也不肯走,非要等一只黑猫的魂魄;他在忘川河边等了三百年,每次有猫妖经过都要问“你是墨染吗”;最后他实在等不及,托梦给现任镇国公,让他一定要找到“一只戴银铃的黑猫”,把真正的传家玉佩还给她。
墨染的银铃突然“叮铃”一声掉在地上,她的爪子彻底松开了襁褓,绿眼睛里滚下两颗泪珠,落在婴儿的脸上,温热的,带着三百年的委屈。她从房梁上跳下来,蹲在水镜前,用头轻轻蹭着镜中镇国公的影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像只撒娇的小猫。
楼下的官服男人突然冲上来,手里拿着块玉佩,正是水镜里那只带猫爪印的:“墨染姑娘!我是现任镇国公!这是先祖留的玉佩,他说……他说欠你的,让我还给你!”
墨染的耳朵抖了抖,抬头看向他,又看了看玉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身体在金光中渐渐变得透明。她把襁褓轻轻放在地上,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银铃推到玉佩旁边,银铃与玉佩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极了她活着时,跟着镇国公走路时,银铃发出的声音。
“我不偷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绿眼睛里映着水镜中镇国公的魂魄,那魂魄正朝着她伸出手,“我等了三百年……总算能……”
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在金光中,只留下一撮黑毛,落在玉佩上,像朵小小的花。襁褓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咯咯地笑着,小手抓住那撮黑毛,想往嘴里塞。
小茉挥手。
猫毛消失了。
现任镇国公捡起玉佩和银铃,对着金光消散的地方深深鞠躬:“先祖,墨染姑娘,恩怨了了。”
现任的镇国公似乎没有看到小茉众人。
镇国公带着幼儿离开后。
星琅示意大家该走了。
飞离望月楼时,小茉回头望了一眼。官服男人抱着婴儿走出楼门,妇人扑上来抢过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却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楼檐下的红灯笼依旧在晃,只是上面的猫爪破洞被人用红线缝好了,像给灯笼贴了块可爱的补丁。
“这次结束得很快。”赤焰夔牛甩了甩尾巴,蹄子上沾着的望月楼灰尘簌簌掉落,“这猫妖也够可怜的,等了三百年就为句道歉,比那白骨女还执着。”
“有什么可执着的!”赤焰不解,他觉得自己没有执念。
星琅的白衣身影与万象匣同时闪烁,匣身的金纹泛着温润的光芒。
小茉不确定这次万象匣收了什么。
收执念?还是收猫妖残存的那一丝灵魄。
白竹似乎深有感触,她语气感慨:“执念深的人,往往爱得也深。她恨的从来不是镇国公,是‘被抛弃’的感觉,一旦知道自己没被忘,怨气自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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