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修司开的小灶结束，廖勇和邓恩在这段时间也就暂时没什么别的事了。
师徒二人难得有空，于是在整备室换回常服之后，两人也没出去，就地闲聊了起来。
“现在想想，你小子和修司一样，还是个菜鸟的时候，也就是一年前。”
“是啊，不得不说，一下部队就赶上叛乱分子袭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银河系战争期间呢。”廖勇耸了耸肩，接住了邓恩的话头后，从衣兜里摸出烟盒递给邓恩。
邓恩接过烟盒，拿出一颗烟，随后将烟盒还给廖勇。两人坐在整备室的窗户边上，吸着香烟，看着外面忙忙碌碌起降的战斗机，心里不由得都有些感慨。
是啊，都一年了。
尽管靠着手里两百多个击坠的赫赫凶名，在基地，甚至在北方星域乃至全联邦都不会有人把廖勇当做一个新兵。但是，就服役年限上看，廖勇确实还是个新兵蛋子。
而放眼人类历史，恐怕没有哪个新兵在他服役的第一年，能有廖勇这般波澜壮阔。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刚下部队就是我带你，恐怕都看不出来你才正式服役一年。”邓恩看向廖勇胸前佩戴的飞行员胸章，以及一次个人一等功和一级战斗英雄的简章，不由地感慨了一句，“哪怕是在银河系战争期间，能拿到你这个水平荣誉的人也没多少，服役只有一年就拿到这么多荣誉，你恐怕是空前绝后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嘛。”廖勇吐了个烟圈，“我能拿到这么多荣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赶上了好时候，一方面，我这也算是全程打满这次战争，再加上一开始对这次叛乱的判断不足，精锐的空军部队没有第一时间调上来，给了我表现的机会，另一方面，现在处于技术迭代期，我现在的战绩大部分不也是靠独行隼，如果不是赶上这个机会，我还不知道要在一线部队待几年呢。”
“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本身也要看你的实力。”邓恩拍了拍廖勇的肩膀，“要不是你开超级闪电隼的时候就飞出那种水平的成绩，李听寒主任恐怕也不会专门跑到苏格拉底星吧？你看，不论是名声，地位又或者是爱情，终究不得靠你自己的实力拼出来。”
“这倒也是。”想到自己未来的枕边人之一，居然是靠自己的高难度飞行动作赚来的这种颇具戏剧效果的展开，廖勇也挠了挠头，“说实话，我现在都还没什么实感，原本我以为要追她得花好大力气呢。”
“哎，年轻人就是好啊。”邓恩弹了弹烟灰，“我当年和你嫂子结婚的时候都三十五了，要不是部队组织联谊，我现在怕是还在打光棍呢。”
“队长你这话说的，在大学的时候我不也没谈过恋爱，搞的平时和莱特他们喝酒的时候，他们天天嘲笑我说我没过过一个完整的大学生活。”廖勇倒是没什么所谓，“拿他们的话说，追求浪漫的爱情，是年轻人的特权，我不过是在使用我的特权罢了，只不过没想到我们这不仅是一见钟情，还是双向奔赴。”
“得得得，我可不想和你聊这个。”邓恩摆了摆手，“昨天总部发下来的文件你看了没？”
“嗯，没想到达米安阁下的那位老友，能力也不容小觑，单靠一支主力舰队能在叛匪境内搞出这么大动静。”廖勇点点头，“总部的预期在一年半到两年内结束，但是我觉得，对方想要撑过一年，恐怕比较困难，以他们的体量，恐怕撑不过两次以上的战役了。”
“你的判断和诺埃尔差不多。”邓恩对此表示赞同，“等打完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我个人而言，打完了光忙战后的事情，什么表彰授勋提干之类的，恐怕就得忙个小半年。”廖勇放下烟头，“然后到时候，下一届ACE计划就到点了，我估计还得回学校再进修一轮，等进修完可能才能轮到我思考自己想干嘛的时候，只不过到了那会，恐怕也由不得我了。”
“你这小子倒是现实。”邓恩没想到廖勇想的居然这么务实，“我还以为你要说打完就回家结婚什么的。”
“这不是现在还在战争状态嘛。”廖勇耸耸肩，“米哈伊老师说上了战场总把儿女情长挂嘴边上不吉利。”
“得，米老头还是那么迷信。”邓恩也有点无奈，“我当年从他那毕业的时候就没少被他唠叨过，没想到到你这还是一样。”
“听说米哈伊老师最多再带两届学生，等这一届人毕业了，他就彻底停飞退休。”话头扯到两人的学生时代，廖勇也是想起了什么，“等打完了回首都，我说不定还能在学校里和他见一面。”
“他今年快一百了，能坐在机舱里带你们飞都是个奇迹。”邓恩摆了摆手，“这老家伙，其实早该回去和他的孙女享福去了，结果他就是不想停飞，而且他资历又老，在空军内地位高，那只能由着他呗。”
“是啊，当时我大三的时候，米哈伊老师每个季度就得去治疗个把月了，那会还是我给他代课呢。”廖勇想起这位在大二下学期，接替之前教官来负责他们飞行课教学的倔老头，也是有点无可奈何，“现在恐怕是真的撑不住了，对了队长，光你问我了，你今年年龄也差不多了吧？等打完了有什么想法？”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邓恩来了一招原路返回，“本来我的想法就是在部队里混到五十然后退役，现在大概也是一样吧，反正我家就在北方星域，到时候去北方星域航校当个教官呗，临退役混了个ACE和准将，等到时候估计是少将待遇退役吧，这样高级军官的退役津贴也够我和你嫂子过日子了。”
“……怎么感觉队长你才是更务实的那个。”廖勇挠了挠头。
“我都这个年龄了，而且我又不想转文职。”邓恩耸了耸肩，在烟灰缸里把烟头按灭，“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先打完了再说吧。”
“是啊，先打完吧。”廖勇点了点头，狠吸了一口烟后，狠狠地将烟屁股戳进了烟灰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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