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灼本灼正在风中凌乱。
车窗外是疾驰的、一闪而逝的风景，驾驶座上是温润带笑、八风不动的司机先生。
她：“你说的生日礼物，就是带我来飙车？”
他惊讶道：“不喜欢吗？”
唐灼灼默，但也就沉默了一会会，“一百二也算飙车吗？”
她没驾照，难道还没常识吗？
外国公路飙到两百多是日常，如果一百二是飙车，那两百多是什么，飞车吗？
“嗯？”
陆悬洲就诧异看她一眼，车速哧溜一下——降低。
刚才搭配上夜晚的昏暗还算得上飞掠而过的景色，一下子变得平易近人。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爬升，慢吞吞的。
陆悬洲也慢悠悠问：“不算吗？”
唐灼灼：“……”
她瞄了一眼仪表盘。
和时速四十相比，一百二怎么不算飙车呢……
但她又有些怀疑人生。
在大家乱糟糟告别之后，用‘给她生日礼物’为理由神神秘秘带她出来，就是为了告诉她在国内超级富二代也不能飙车？
“飙车是可以的。”
陆悬洲却说，“出国就可以，飙车完回国，还是得遵守交通法。”
唐灼灼：“哦。”
她面无表情，“你好像在说冷笑话。”
陆悬洲就闷闷笑了下，好像说冷笑话的是她一样。
笑得唐灼灼不想说话，反正车速不高她就打开窗，吹着冷风看风景，看着看着便犯困了。
这种无所事事的夜晚，不用来学习的话很难不犯困。
薄薄的眼皮被风吹得泛红，却抵挡不住困意。
“……好奇怪，你。”
“嗯？”
陆悬洲开着车，回应少女睡意朦胧的咕哝，“奇怪？”
“嗯……”
这一声后却没有别的。
陆悬洲分神看了眼，唐灼灼头抵在安全带上，眼睫垂下，俨然一只睡得四肢松散的猫。
睡着了？
车窗升起一半，他共感着少女平静中带着惬意的情绪，突然想起小时候、似乎是某个冬天，他在温暖的室内透过落地窗看雪后一尘不染的小镇。
那时他正在国外‘治疗’，还没完全学会正常人的情感表达。
他知道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会浮现的是‘漂亮’‘舒服’‘宁静’，或者是‘想弄乱这一切’‘踩上去’‘涂上别的色彩’，但他是空空如也的。
而现在他也是个完整的人了。
盘山公路很长，但总有尽头。
车子停稳的同时，唐灼灼伸了个懒腰，恰到好吃地醒了过来，“……交通安全牢记于心，陆哥。”
一路都在分神看她的陆悬洲：“……”
没事，被噎住的感觉也是罕有的，值得珍惜：）
“快带我去看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没良心的小混蛋这么说着，“我快要睡着了……等等，看了你准备的礼物不会真的睡着吧？”
不会那么无聊吧？
潜台词砸他脸上，饶是陆悬洲都有些牙痒痒，“假如真的很无聊，也请唐总不要不给面子，可以吗？”
唐灼灼就乜他一眼，“当然……不可以啊。”
她拽了拽陆悬洲的衣领，两人出来前都是换了保暖好适合外出的冲锋衣，衣领很高，但也很好拽，“真的不需要解下来吗？”
她背包里李老师给的卷轴都放落灰了。
“不。”
陆悬洲抓着她的手放下，拽好衣领，婉拒。
“哦。”
唐灼灼点头，突然道：“那你知道戴项圈的该叫给他戴项圈的人什么吗？”
陆悬洲：“……”
成熟的、见多识广的成年男性端详小姑娘的表情。
平淡自若一点也不像是在调侃他。
情绪也绷得很稳定。
经历过在车上的装睡，陆悬洲可不会轻易信她，但还是好脾气道：“……主人？”
“……”
唐灼灼：“…………”
唐灼灼干巴巴地答：“哇哦，感觉你不是在叫主人，是在叫主任。”
陆悬洲于是也：“……”
他真的很好脾气，唐灼灼都没见过他生气。
今天还是她生日，陆悬洲自然也十分迁就，百依百顺。
所以……
唐灼灼望着近在几尺的冷白脸孔，和那双冷淡中带着戏谑的丹凤眼对视着，一点热意从脸颊一直烧到了大脑。
“……主人，”低低的、冷感的成年男性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暧昧不清，带来一丝战栗，“想要先拆礼物，还是……”
先拆我？？？
唐灼灼捂着脸，丝滑地从陆悬洲根本没用力的怀抱里出溜出去，崩溃地抱头蹲下，“不行不行我受不了这个！！！”
好奇怪，太奇怪了啊QAQ！
唐灼灼可以妖妖娆娆走进酒吧吸引所有人注意力，也可以痞里痞气和混混称兄道弟，但这个真的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
危险的想法又在脑袋里晃荡，唐灼灼捂着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是卷毛他哥！不能对好朋友的哥哥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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