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矛盾过去三天了，本来沈云秋升职的消息大家伙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现在只敢偷摸的说。
因为沈云秋不但自己反击了回去，还有一个不好惹的妈，常娟第二天听珍珠婶一说，等宋秀下班就对她开炮。
沈云秋可比不上常娟指桑骂槐的功力，常娟底气十足，自打来了京城，他们不上班经常在家，大房的三个孩子可是他们经常看顾着的，做了好吃的也少不了他们的。
他们住的房子是小闺女买的，户口是女婿帮忙迁过来的，也就沈云冬受到林霞卫毅他们的关照，但是这个情面牵扯不到宋秀身上。
而且他们也时常帮忙看着卫明佳的女儿白雪，这里面的账算不清楚，付出的感情不是这样算的。
附近的邻居听到卫家吵闹，心想又有好戏看，没想到刚在卫家墙边冒出头就被常娟骂了进去，虽然说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有脑子的都知道是骂他们这些看戏的。
没想到一向和善的常娟撒泼起来一点都不输给林霞，他们刚露出来的头默默缩了回去。
这场风波的余温还在，高考完尾巴翘到天上的卫明齐第一时间感受到，这几天都夹着尾巴做人。
连卫子星都不敢偷吃雪糕了，看着卫子月望向自己的视线，他选择低下头。
卫子月眼巴巴的看着客厅的冰箱，每天喝的牛奶要是换成奶油雪糕该多好呀！手上动作不停，画纸上又多出一个五彩斑斓的雪糕，不像是市面上常卖的那种纯色。
画纸上的雪糕有卫子月吃到过的各种水果，盯着看了一会儿，她都不敢想象要是能做出这样的雪糕该有多好吃。
夏日炎热，沈爷爷也不出去公园下象棋，他躺在摇椅上听收音机，沈父也是一脸享受的吹着风扇躺在沙发上。
常娟则是让卫子星给她找了一本图画书，看的津津有味。
家里人都在卫子月想要偷吃雪糕是不可能的，为了抑制自己的欲望，她开始心里默想，吃雪糕会肚子疼，雪糕一点都不好吃，吃雪糕会肚子疼，肚子疼......
“常娟，我肚子疼，我要去上厕所。”卫子月说完捂着肚子跑了出去，常娟瞅了一眼看她进了厕所就放心继续看书。
蝉鸣声在四合院的槐树间此起彼伏。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流淌在青灰色的瓦檐上。
卫子月蜷缩在堂屋的竹席上，小脸煞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姥姥...我又想..."卫子月话没说完，就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往院角的厕所跑。
这是今天第四趟了，她瘦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卫子星蹲在石榴树下，手里捏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
听到妹妹的动静，他抬头望去，正对上卫子月痛苦的表情。树枝"啪"地一声在他手里断成两截。
都怪他，妈妈明明都说了。
"造孽哟！"常娟端着搪瓷缸从厨房快步走出来，"这都拉脱水了。"她穿着藏蓝色的确良衬衫，发髻因为忙碌松散了几缕。
沈爷爷推开院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布袋，雪白的胡子随着步伐轻轻颤动，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上的沟壑滑落。
"扶月月过来，我瞧瞧。"他的声音像晒干的陈皮，沙哑却透着沉稳。
卫子星一个箭步冲上前，搀住从厕所出来的卫子月。
妹妹的手冰凉潮湿，让他想起昨天偷偷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糕。"都怪我..."他在心里默念，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沈爷爷让卫子月坐在藤椅上，枯瘦的手指搭上她纤细的手腕。院子里静得能听见老座钟的滴答声。
卫子星盯着太爷爷皱纹间那双依然清亮的眼睛，仿佛能看见里面流淌着六十年的行医智慧。
"脾胃受寒，湿浊内阻。"沈爷爷松开手，转向常娟，"去兑碗温盐水，要微微发咸就好。"又对卫子月说："舌头伸出来给太爷爷看看。"
卫子月吐出的舌苔白腻，像落了层雪。沈爷爷点点头，从腰间解下那个磨得发亮的牛皮袋，取出几根艾条。"沈黄柏，去灶房拿个火盆来。"
"我这就去！"沈父跑得像阵风，心里因为担心外孙女沉甸甸的。
"慢点喝，小口小口来。"常娟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卫子星看见妹妹正就着常娟的手啜饮盐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沈爷爷点燃艾条，青烟袅袅升起，带着苦涩的草木香。"躺下吧，太爷爷给你推推肚子。"他苍老的手掌搓热了，轻轻按在卫子月的肚脐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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