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勋阳巡抚蒋允仪正搂着小妾酣睡,忽被拎着衣领拖下床榻。王铁柱粗声喝道:"兄弟,外头有快船!送您全家去崇明岛快活!"说着抬出一箱金山的军票。蒋允仪尚未回过神,一家老小已被塞进商船,顺汉水直奔崇明岛——永兴岛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山东移民给挤得爆满,这批"百万移民KPI"的幸运儿,只有在新的移民基地落脚,通过“超市自选”模式,购置海外土地和奴隶后,精选“专业”的远洋船队,就可以一批一批的奔赴海外新领地。
照这个速度!李勇年初夸下的海口,百万移民的KPI成功在望!
二月二十八日黄昏,襄阳东门与南门突然火光冲天。206师第1旅乘运磷矿的专用货船悄然靠岸,城内金山会馆内早埋伏的五百民兵一拥而上:一百人控制总兵官邸,襄阳总兵钱中选被五花大绑时还在嘟囔"明日巡营";各两百人分守靠汉水的东西两城门,守军头目们默契地打开大门。
五千守军尚在营中用膳,忽见全副武装的新军列阵冲锋。开花弹轰开营门,六轮排枪过后,持械抵抗者尽数倒地,余者跪地缴械。次日天明,樊城守军望着城外黑压压的金山新军旗帜,连箭垛都未搭便开门投降——毕竟"襄阳主政、樊城主商",和平时期这商业重镇本就几无驻军。
当襄阳"陷落"的消息传至河南南阳府,知府连滚带爬冲进衙署,抓起朱笔蘸墨疾书:"郧阳农民起义军犯境!"八百里加急文书快马奔向京师,却不知——襄阳城落入“踏破天”之手,还是王铁柱主动派人通知河南南阳府的知府,朝廷这时才知道,农民起义军已经闹到湖广,这下真的是天塌了,要知道:“湖广熟,天下足!”。
李标立于岘山高处,望着襄阳城头飘扬的"踏破天"的红旗,对身旁的王铁柱笑道:"这荆襄啊,算是让咱用商人的法子,兵不血刃地收了。"王铁柱挠头憨笑:"司令,那蒋允仪一家在崇明岛,以后不会真当了海外庄园主吧?"
"管他呢!"李标眺望汉水滔滔,"只要荆襄稳,湖广便稳;湖广稳,咱金山的半壁便稳!走抄家时刻到了!送襄王“移民”非洲!”
崇祯五年二月初十,春寒料峭的荆州府码头,肖之云率203师一个旅的精锐,搭乘水军张令精心调度的艨艟战船,顺江而下。不过三日光景,船队便已抵达沙市。十三帮商会的红灯笼沿江岸一字排开,金山商会组织的民众夹道相迎,鞭炮声与商贩的吆喝声混作一团,竟比过年还热闹。
"肖将军到——"随着一声高喝,荆州城门缓缓洞开。肖之云翻身下马,只见荆州知府王振奇——这位万历四十七年的老进士,竟亲率衙役在城门口躬身相迎。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恢复如常:"王知府,末将奉命前来,惊扰了。"
当夜,荆州府衙后院的听雨轩内,王振奇摆下接风宴。酒过三巡,肖之云举杯笑道:"王知府乃清流名士,治下井然,末将以军方身份合作,还望多多指教。"话音未落,他话锋一转,"不过,今日既已'被我夺天王所占',王知府不妨继续留任。但须得劳烦您修书一封,速速告知京师——就说荆州已落入'叛匪'之手,下官誓与府城共存亡!"
王振奇手中酒杯微顿,旋即笑道:"肖将军说笑了,什么'叛匪',分明是王师临门。"他瞥了眼窗外巡逻的"夺天王"将士,与金山商会成员谈笑风生的场景,压低声音,"只是这湖广官场......"话未说完,便被肖之云抬手打断。
"王知府放心,一切照旧。"肖之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该收的税照收,该办的差照办,只需记得替咱们向京城'报个信'。对了,我家将军说了,辽饷先停了!苛捐杂税要严令禁止!"
翌日清晨,荆州城头"夺天王"的旗帜迎风招展。边境巡逻的将士与隔壁州府的官军相遇,竟互相拱手递烟,坐下来抽着卷烟谈天说地,仿佛只是换了身衣裳的同行。
"奇怪,怎的无人来剿?"有新兵疑惑地问。
"嗤——"老兵撇撇嘴,"你当湖广官员都是瞎子?四川、云南那档子事儿,江南的商贾哪个不清楚?"他指了指码头来往的货船,"与金山商会合作赚大钱,谁乐意蹚浑水?再说了......"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谁不知道那'夺天王'背后是......?崇祯帝若真派大军来,先得问问江南的商人们答不答应!"
事实上,整个湖广和江南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各州府官员依旧按部就班,该摸鱼的摸鱼,该喝茶的喝茶,对荆州"陷落"的消息视若罔闻。偶尔有头铁报官的,也被官府以"边患未平,不宜多生事端"为由轻轻按下。
"这荆州啊,怕是真要等崇祯爷自己才能发现喽!"一个商人在茶楼二楼,望着江面上往来的货船,抿了口雨前龙井,"可惜啊,等圣旨到了,咱们与金山商会的生意,怕是都又做大了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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