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实验楼的断窗灌进来，带着潮湿与铁锈味。我扶着墙稳住呼吸，沈珩的手掌按在我肩上，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是某种无声的信号。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说。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手指贴在系统界面边缘。命运线在视网膜上闪烁，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路径，此刻正逐渐清晰。赵启铭的动作被拆解成一串串可预测的轨迹，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悦。”我低声唤她。
她立刻靠过来，手里攥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上面是她连夜整理出的情报图。每一条路线、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是我们精心计算的结果。
“现在开始，行动。”
夜色沉得像墨汁，连月光都被乌云吞没。我们沿着旧教学楼后的小径前行，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湿气，树叶低垂，仿佛也在屏息等待。
“前方有巡逻队。”陆渊蹲在拐角处，低声提醒。
我点头，示意大家停下。闭上眼，启动系统。视野中浮现出几道淡蓝色的人影，他们的动作缓慢，节奏规律，如同钟摆。
“两点钟方向，两人一组，间隔四分钟。”我说，“我们还有两分半。”
沈珩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动摇，只有信任。
“走。”他率先迈出一步，步伐稳健。
我们贴着墙根移动，穿过操场角落的花坛，绕过宿舍楼背后的灯光死角。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每一次呼吸都压得极轻。
直到那扇门出现在眼前。
老旧的储物间，钥匙早就在几天前就被我们换过。林悦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门开了，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目标地点。”她说。
屋内堆满了废弃的器材和纸箱，角落里有一张折叠桌，桌上铺着我们绘制的地图。每个人围拢过来，气氛骤然紧绷。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部分。”我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赵启铭那边已经意识到我们掌握了部分情报，但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
周悦皱眉：“他们会不会提前转移？”
“会。”我语气平静，“但他们会留一个陷阱，等着我们跳进去。”
“那我们还去？”她声音里透着不安。
“当然。”我笑了笑，“只不过，不是他们设下的那个。”
沈珩伸手接过我手里的计划书，快速浏览一遍，目光渐渐沉静下来。
“你打算用谁做诱饵？”
我看着他，轻轻摇头：“不是诱饵，是引导。”
空气凝滞了一瞬。
“我会亲自去。”我说，“他们想见我，那就让他们如愿。”
“不行！”周悦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才需要我去。”我环顾众人，“你们的任务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确保我在进入核心区域时不被打扰。一旦我拿到关键数据，就立刻启动第二阶段。”
“如果失败呢？”陆渊问。
我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那就按照B计划行事，把所有证据公开。”
没有人再说话，每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失败，我们将彻底暴露在敌人面前，再也无法隐藏。
“现在，各自准备。”我站起身，拉开背包拉链，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伪装服。
沈珩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够让我停下动作。
“楚昭。”他望着我，眼神里藏着我不曾见过的情绪，“答应我，活着回来。”
我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我向来不喜欢输。”
凌晨一点十七分，行动正式开始。
第一组人马由林悦带领，负责引开主入口的守卫。她们制造了一场小型混乱——有人故意打翻了垃圾桶，液体洒在走廊上，引发滑倒事故。紧接着，几名学生大声喧哗，吸引巡逻人员注意。
与此同时，我和沈珩潜入侧门，顺着楼梯往上。
“监控已经关闭。”耳机里传来陆渊的声音，“你们还有五分钟窗口期。”
“收到。”我轻声回应。
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沈珩走在前面，手始终放在腰间备用的防暴棍上。他的背影挺直，步伐坚定，像一座山。
我们到达三楼，目标房间就在走廊尽头。门上挂着“非授权禁止入内”的牌子，门锁是电子密码型。
“密码已破解。”耳机里响起林悦的声音，“输入完成。”
门缓缓打开，屋内一片寂静。
我走进去，房间里摆着几台电脑，屏幕上还亮着未关闭的数据流。最中间是一张会议桌，桌上摊开的文件正是我们需要的关键情报。
“找到了。”我低声说。
然而，下一秒，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封锁出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启铭来了。
我迅速将U盘插入主机，开始复制数据。沈珩挡在门口，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应对突袭。
“时间不够。”林悦的声音焦急，“他们比预计早到了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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