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逸倒是来了兴趣,稍稍的坐直身子。“也就是说这笔钱只是经过了张成的手,但是并不是张成拿的?”顿了顿,突然想到了出现在张成府上的苏江河以及张成对待苏江河的态度,李逸猛的道:“难道是城防营?”
陆衍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当初知道此事之后,与李兄弟想得一致。”
李逸一愣,“难道还有其他人?”
“我当初也如李兄弟这般想,莫非就是城防营拿了这笔钱,可是要查这笔钱,凭我可不够资格,所以我私自给按察使司衙门写了一份信。”
这件事其实是不符合流程的,像是县一级的主官发现了什么问题,应该先向更上一级衙门,也就是州府汇报。如果州府觉得这件事太大了,那么就会向省里汇报。
而陆衍之的行为就相当于直接给省管部门写信,这等于是跳过了州府衙门,这让州府衙门的大人们怎么想?
却听陆衍之继续道:“按察使司衙门派了一个巡察御史下来调查这件事,当时因为这件事,我被州里大人们训斥,因此对于这次的调查没有时刻关注。”
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陆衍之语气中带着一丝悲伤,“等我再关注这件事的时候,却等来了一具尸体,巡察御史死了。州里面的仵作勘验过之后得出了结论,溺水而亡。可是这是巡察御史啊,再怎么不济,也是七品官员,有修为在身的一名七品官竟然溺水而亡?”
“可是所有的证据就摆在眼前,这名巡察御史就是溺亡的。这名巡察御史我是认识的,与我交好,我们在同一个座师之下,此人还很年轻,乃是上上科的进士,可是就这么溺亡了!”
此时陆衍之语气已经带着浓厚的悲伤了。
李逸斟酌着语气,问道:“大人是觉得那位巡察御史的死与张成以及城防营脱不了干系?甚至……”
他没有将话说透,但是他相信陆衍之会明白。其实他刚想说的是,莫非州里面也有幕后黑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只知道,就算是城防营,也没有这个胆量敢扣押朝廷赋税,我虽然不方便查城防营,但是一旦城防营有异动,凭借着县令的权柄,那六品的苏承基还真的不是我的对手。”
“而城防营如果都不是幕后黑手,那么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陆衍之盯着李逸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他们背后,有人,一条线从朱桥镇,直通州府,甚至,可能牵动着京里某些大人物的利益。”
李逸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京里?直接跳过了省里吗?
他脸上平静,可是心里却在不停的翻涌,“大人既然知道这背后根底,又手握一县权柄,何不雷霆一击,肃清地方?反而需要与我这个江湖客合作?”
再次将问题抛回来,李逸随即看向陆衍之。
“权柄?”陆衍之自嘲地笑了笑,笑声中多少有些无奈。“李兄弟认为,我要是真的能调动县里的武装力量,还需要这般偷偷的来到朱桥镇?且不说城防营我调动不了,就说本县另外一支武装力量巡检司,莫非李兄弟觉得巡检司衙门会好好的配合我?”
“更何况,这里面早就已经成为一个盘根错节的地方。张成经营巡检司衙门这么多年,经营朱桥镇这么多年,上下打点,早就将这朱桥镇经营得如同铁桶一块。”
“而且,我那县衙之内,又有多少是他们的人?我那县丞、主簿,只要不是在关键时刻拖我的后腿,我就已经烧高香了。现在,我所能调动的力量,也就只有一些衙役了,可是他们能是城防营或者巡检司弓手们的对手?”
“我若贸然动手,恐怕明日县衙大堂之上坐着的,可能就不是我陆衍之了!”
陆衍之深吸一口气,眼中那份寻求合作的迫切再无遮掩。
“我缺一把刀,一把足够锋利,足够出其不意的刀。”
他声音中带着一股韧劲,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心:“李兄弟,昨夜你或者还有你的同伴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锋利’,你和你那位箭术了得的同伴,就是我要找的刀!况且,想要解周家之困,归根结底,需要将张成这座小山头拔掉才行。”
似乎是害怕李逸不相信自己,陆衍之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我陆衍之在此发誓,主要你们能助我扳倒张成,拿下苏江河,撬开他们的嘴,拿到他们背后那条线的证据!在这长吉县内,我保你们畅通无阻,此案所涉及的一切,主要不有违国法,皆可由你们按照‘江湖规矩’来处置。”
“我只要结果,只要这颗毒瘤的证据,以及彻底拔除这颗毒瘤。”
雅间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茶香依旧氤氲。窗外夜市上的喧闹声似乎都被隔绝开来了。
李逸缓缓放下已经凉了的茶水,杯底与桌面轻轻相碰,发出“哒”的一声轻响。他没有立刻回应陆衍之抛出的诱人的条件以及迫切的请求。
沉默了一阵,李逸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大人,您要除掉这长吉县的毒瘤,是为了肃清地方,还是为了更上一步?”他微微顿了顿,目光盯着陆衍之,“还是说,为了您自己成为这条利益链条上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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