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水晶灯在厉屿白离开后突然变得刺眼，南汐洛攥着速写本的指节泛白，纸张边缘还残留着他指尖的雪松气息。林薇薇兴奋的摇晃让她回过神，周围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那些窃窃私语里裹挟着 "碰瓷想红 " 的揣测，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汐洛！你跟厉总是不是认识啊？" 林薇薇的眼睛亮得像灯泡，"他看你的眼神好特别哦！"
"别胡说......" 南汐洛勉强扯出笑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钢笔上的 "厉" 字。三年前在孤儿院门口捡到这支笔时，她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与笔的主人相遇。此刻笔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一道灼热的烙印。
新生见面会在混乱的议论声中结束，南汐洛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礼堂。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脸颊的滚烫。刚走到林荫道，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甜腻香水味 —— 是设计系的系花苏曼妮，她身边还跟着两个跟班，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屑。
"哟，这不是那位让厉总当众讨债的 ' 名人 ' 吗？" 苏曼妮故意提高音量，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尖锐的声响，"南汐洛是吧？挺有本事啊，刚来就攀上高枝了。"
南汐洛攥紧速写本，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知道苏曼妮是设计系主任的侄女，一向眼高于顶，此刻不过是想借题发挥。但她不想惹事，只是低下头想绕开，却被苏曼妮伸手拦住。
"怎么？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 苏曼妮上下打量着她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也是，毕竟一套西装够你打一辈子工了。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你画多少张插画才能赔得起？"
周围渐渐围拢来看热闹的学生，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让南汐洛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算好了告诉我，我帮她付。"
所有人都愣住了，循声望去 —— 厉屿白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深灰色西装在暮色中像流动的墨，碎钻领带夹在路灯下闪烁着冷光。他的目光落在苏曼妮拦在南汐洛面前的手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苏曼妮的脸 "唰" 地白了，手指像触电般缩回，声音都在发抖："厉、厉总...... 我......"
厉屿白没理她，径直走到南汐洛身边，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节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伸出手，南汐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他轻轻抓住手腕 —— 不同于昨天在后山的力道，这次的触碰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跟我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南汐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穿过目瞪口呆的人群。厉屿白的手掌宽大而温暖，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跳如鼓。她能感觉到身后苏曼妮怨毒的目光，也能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却只能任由他牵着，像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
厉屿白将她带到礼堂侧面的露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晚风吹拂着紫藤花架。他松开手，南汐洛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后退两步，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厉总，谢谢您......"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厉屿白没说话，只是靠在栏杆上，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夕阳的余晖为他冷硬的轮廓镀上一层暖色，却融化不了他眼底的寒霜。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苏曼妮的父亲是设计系主任，以后离她远点。"
南汐洛惊讶地抬头，没想到他会特意提醒这个。厉屿白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她手中的速写本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刚才在台上，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
南汐洛的心跳漏了一拍，攥紧速写本的手指微微颤抖："我...... 我只是想知道解决办法。"
"解决办法？" 厉屿白挑眉，向前一步逼近她，雪松混合着皮革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赔得起那套西装？"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破了她的伪装，南汐洛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却倔强地抬起头："厉总，我虽然现在没钱，但我会努力赚钱赔给您的！我可以画插画，做兼职，我......"
"够了。" 厉屿白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不需要你赔钱。"
南汐洛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是......"
"我让你赔，是想让你记住，" 厉屿白的目光紧锁着她，灰蓝色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以后走路要看路，不要总是这么冒失。"
他的语气很轻，却让南汐洛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眸，忽然发现，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帝王，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难以接近。
就在这时，厉屿白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嗯，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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