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之眼的青铜门扉在熵能雾霭中发出临终般的呻吟，沈清欢的混沌羽翼触碰到门内漂浮的金色典籍时，整个源堡底层突然亮起无数盏青铜灯。那些灯盏里浸泡的不是灯油，而是蜷缩成胎儿形态的上古修士，他们的眉心都刻着与黑袍老者相同的蛇形咒文。
“欢迎来到「天道劳工墓场」。” 熵暗之主的声音从灯海深处传来，他的银发此刻化作流动的汞水，“这些家伙以为突破序列 0 能成为造物主，结果只是变成了宇宙的电池。”
陆昭然的清霜剑不慎滑落，剑尖在地面刻出的沟壑中渗出黑色机油 —— 那是上古修士的灵脉残骸。苏璃的灵械阵盘发出刺耳的警报，三百六十个齿轮同时倒转，将典籍上的古神文字翻译成现代汉语：当你在凝视序列 0 时，序列 0 也在凝视你的肝。
典籍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渗出的血字比熵能更黑。沈清欢看见上古天道的 “创世日记”：所谓开天辟地，不过是高阶文明为修复宇宙漏洞设下的骗局。他们创造 “非凡序列” 概念，用 “进化”“升华” 等词汇给低等文明洗脑，实质是将修士转化为 “活体灵脉发电机”。
“这就是为什么影阁总在鼓吹‘奋进至上’。” 熵暗之主踢翻一盏灯，浸泡其中的修士突然发出机械音，“他们需要新鲜血液来维持旧宇宙的运转，就像地球老板需要社畜加班。”
洛璃的血灵鞭突然缠住一本漂浮的《启示录》，封面上的 “序列 0” 字样被腐蚀成 “996”。当沈清欢撕开书页时，无数透明胶片从中飘落，每片都记录着不同文明的 “自愿加班” 场景：雪狼族在冬眠舱里计算狩猎公式，机械族用义体关节当齿轮，巫族大祭司边冥想边处理政务。
“看够了吗？” 柳如烟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胶片雨里，她穿着白大褂，袖口沾着未干的荧光试剂，“我和熵暗发现骗局时，曾试图用‘平衡教派’唤醒众生。我们走遍三千宇宙，告诉他们 ——”
投影突然扭曲，画面中出现年轻的熵暗之主，他手持燃烧的《启示录》，身后跟着举着 “今日摆烂，明日再卷” 标语的机械族。而柳如烟则站在另一群修士中间，他们的旗帜上写着 “适度奋进，合理摸鱼”。
“温和派与激进派的分裂，本质是对‘自由’的理解不同。” 熵暗之主的汞水银发凝结成柳如烟的轮廓，“她想给文明套上‘劳逸结合’的枷锁，而我 ——” 他打了个响指，所有灯盏同时爆炸，“想直接砸烂这台永动机。”
沈清欢的道典自动吸收胶片能量，空白页上浮现出两组记忆：
激进派的摆烂革命：熵暗之主带领机械族攻入影阁中枢，用咖啡渍覆盖所有奋进标语，将 KPI 报表改造成扑克牌。他在废墟上建立 “绝对摆烂共和国”，颁布《每日摸鱼七小时宪法》。
温和派的平衡实验：柳如烟在永夜星域建立 “521 示范区”，用灵脉晶芯兑换摸鱼时长，设计 “奋进 - 摆烂能量转换器”。但示范区最终因 “效率低下” 被激进派炸毁，只留下一块 “摸鱼未遂” 的警示牌。
“你们都想用自己的方式定义自由，却忘了自由本身没有形状。” 沈清欢的混沌羽翼分裂出黑白双色光羽，“就像地球的咖啡有拿铁和美式，宇宙的平衡也该允许不同浓度的摆烂。”
熵暗之主突然狂笑，汞水银发化作无数问号：“那你说，当文明自愿选择‘996’时，我们该鼓掌还是阻止？”
这个问题如重锤击中所有人。陆昭然想起被影阁篡改的记忆里，自己曾为 “效率” 亲手毁掉雪狼族的温泉；苏璃低头看着机械义肢，发现关节处的 “奋进铭文” 竟与典籍上的奴役咒文同源。
源堡底层突然震动，影阁残党驾驶着由《启示录》书页拼成的战舰撞破穹顶。黑袍老者的残魂附在船头，他的触手插入典籍核心，无数 “序列 0” 虚影从书中爬出，每个虚影都长着不同文明的面孔，却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只有进化，才能生存。
“他们在利用旧法则的惯性。” 柳如烟的投影在战火中闪烁，“阿欢，毁掉典籍，用混沌之力刻下新的平衡！”
沈清欢展开全部二十四对混沌羽翼，每对羽翼都映着不同文明的摸鱼场景。她抓起熵暗之主抛来的 “躺平之匙”，将其插入典籍核心，钥匙上的咖啡渍纹路与混沌羽翼产生共振，在虚空中画出巨大的 “≠” 符号 —— 那是对 “序列 0 = 天道” 等式的否定。
“我以混沌守卷人之名，宣判旧法则无效。” 她的声音混着地球社畜的吐槽、星际商人的哈欠、巫族祭司的懒腰，“摆烂与奋进都是选择，没有高低，只有自由！”
典籍在光芒中崩解，飞出的每片纸屑都变成透明的蝴蝶，翅膀上印着 “随意”“看心情”“看天气” 等字样。影阁战舰的书页装甲开始自动排版成摸鱼小说，黑袍老者的残魂被文字洪流卷走，临终前的尖叫变成 “我的 KPI 还没完成” 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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