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兰和森特勒新婚燕尔,住处离参领府不远。顾远赶到时,两人刚起身不久,正坐在桌前用早膳。见到顾远气喘吁吁、衣冠略显不整地闯进来,两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起身。
“顾帅,您这是……” 银兰惊讶地问道,一旁的森特勒也面露关切。
“快坐下,没事,”顾远摆手制止了他们唤人添碗筷的动作,气息还未完全平复,语速极快地说道,“银兰,有件急事,我长话短说。天大的消息——你的清洛妹妹,她没死!她还活着!”
“什么?!” 银兰和森特勒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昨天我和金先生、墨罕去拜访许家商会,就在那里找到了她!我们已经把她接回府里了!”顾远继续道,语气沉重起来,“但是,银兰,清洛这几年……吃了太多的苦,整个人变了很多,身上似乎还有不少秘密。我……我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真正帮到她。我只能尽力弥补,但有些心结,恐怕不是我能轻易解开的。”
他目光恳切地看向银兰:“银兰统领,你和清洛感情最深,当年在石洲就如姐妹。你也是过来人,知道苦难的滋味。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你了。求你,帮帮我,平日里多去陪陪她,就像以前在石洲时一样,和她说说体己话,开解开解她。具体情况,稍后金先生会详细告诉你。清洛现在一个人在我院里,我不能离开太久,得立刻回去陪她。一切,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也不等银兰做出明确的保证,只是用力拍了拍森特勒的肩膀以示感谢,便又像一阵风似的转身跑了出去。留下银兰和森特勒面面相觑,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消息。
顾远一路小跑回到住处,厨娘刚好将准备好的早点送到院门口。他亲自接过食盒,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走进内室。
一进门,就看到乔清洛已经挣扎着坐起了身,正试图下床,大概是想帮忙或者做点什么,脸上还带着惯有的惶恐。顾远立刻上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疼爱:“哎哟我的小祖宗,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怎么又不听话?” 他赶紧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然后搬来一张矮脚小桌,稳稳地放在床上,再将精致的早点一一摆上。
他坐到床边,小心地扶着乔清洛,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背后垫上柔软的引枕,确保她坐得舒服。然后,他端起那碗温热的杏仁酪,用勺子轻轻搅动,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来,先喝点这个,暖暖胃。这可是你以前最喜欢的。”
乔清洛看着眼前熟悉的美食,听着夫君温柔的话语,鼻尖一酸,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但这一次,泪水不再是纯粹的悲伤和恐惧,更多掺杂了失而复得的感动和对过往美好时光的怀念。
顾远没有阻止她流泪,只是耐心地举着勺子,柔声哄着:“乖,先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哭鼻子,对不对?”
乔清洛破涕为笑,虽然笑容还有些勉强,但终究是笑了。她顺从地张开嘴,吃下了那勺杏仁酪。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仿佛也甜到了心里。
接下来的喂食过程,比昨晚顺畅了许多。乔清洛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讨好的狼吞虎咽,而是开始小口品尝,眼神中也渐渐有了神采。她甚至开始偶尔挑剔一下:“这个虾饺好像没有石洲望海楼的好吃……” 虽然声音很小,还带着点试探,但这细微的“放肆”,却让顾远心中大喜过望!
有戏!他的清洛,正在一点点回来!
顾远心中激动,玩心也起。他夹起一块喷香的肉干,作势要喂给她,却在快到嘴边时猛地缩回手,同时做出一个极其夸张、模仿石洲时逗她玩的鬼脸。
乔清洛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嘟起了嘴,带着几分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坏蛋!你又这样!”
这一声“坏蛋”,比清晨那句更加自然,带着久违的亲昵和埋怨。顾远开心得几乎要大笑出来,他赶紧把肉干送到她嘴里,连连告饶:“好好好,我是坏蛋,坏蛋给夫人赔罪了~”
温馨的早餐时光在渐渐回暖的气氛中结束。顾远看着乔清洛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眼神也不再是死气沉沉,心中稍安。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无疑是一个极其良好的开端。
他细心地帮她擦干净嘴角,柔声道:“清洛,你身子还虚,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养。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会请这里最好的郎中来给你调理,各种补品也会跟上。你呢,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好、睡好,把身子养得棒棒的,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乔清洛依赖地看着他,乖巧地点点头。
顾远又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还有件事。你的银兰姐姐,你还记得吗?她也在汉城,昨天许会长去赴宴参加婚礼,那个新娘子就是她。我已经告诉她你回来的消息了,她肯定高兴坏了。以后啊,让她多来陪陪你,你们姐妹俩好好说说体己话,也省得你一个人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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