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魔虫群发出刺耳的嗡鸣，如黑云般扑向那枚悬浮的雪花。焰月趁机将最后一点火焰注入寒霜心口："用绝对零度！现在！"
寒霜瞬间理解了这个自杀式计划。当她的极寒与焰月的烈焰在契约印记中相撞，产生的能量风暴足以摧毁半径十丈内所有魔物——包括她们自己。冰晶从她指尖疯狂生长，与此同时焰月引爆了埋藏在雪花胎记中的火焰种子。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焰月最后看见的是寒霜扑过来时，那缕结着冰晶的发丝擦过自己脸颊的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焰月在尖锐的耳鸣声中睁开眼。她们躺在直径二十丈的圆形焦土中央，外围是一圈冒着黑烟的蚀魔虫残骸。寒霜半透明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左肩的雪花胎记只剩淡灰色的轮廓。
"契约...还在吗？"焰月艰难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的玫瑰烙印同样黯淡无光。
寒霜没有回答。她正凝视着焦土边缘——那里有一株被烧焦的月光蔷薇，正在以反常的速度重新生长。新生的花苞里，隐约可见蠕动的黑影。
焰月的指尖触碰到寒霜半透明的手臂，那里的肌肤冰凉得像冬日的湖面。她猛然意识到，寒霜的体温从来不会这么低——即使在最寒冷的雪夜，这位冰系仙子也总是保持着冰雪应有的温度。
"寒霜？"焰月挣扎着支起上半身，胸腔里像是塞了一把烧红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寒霜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株诡异的月光蔷薇，淡蓝色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焦黑的花茎上，新生出的花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表面覆盖着蛛网状的暗紫色纹路。
"你看那些纹路..."寒霜的声音轻得像一阵即将消散的风，"像不像契约印记的倒影？"
焰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纹路确实像极了她们手腕上的玫瑰与雪花印记，只是被扭曲成了某种亵渎的形态。更令她心惊的是，花苞中央蠕动的黑影正随着她们的呼吸节奏微微起伏。
"别看了。"焰月抓住寒霜的肩膀，强行将她转过来，"我们的灵力几乎耗尽，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寒霜的身体在她的触碰下剧烈颤抖，左肩的雪花胎记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焰月本能地松开手，发现自己的玫瑰烙印也随之灼热起来。
"契约还在..."寒霜的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只是它正在改变。"
焦土边缘传来细微的碎裂声。那朵月光蔷薇的花苞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缕黑雾飘散而出，在空中扭曲成她们熟悉的形状——一个缩小版的蚀魔虫。
焰月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死去的蚀魔虫残骸会围成一圈。这不是战斗后的场景，而是一场仪式的布置。
"它们用死亡做祭品..."焰月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有人在利用我们的契约做媒介。"
寒霜却像着了魔一般向那朵花走去。她的脚步轻盈得不正常，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焰月想拉住她，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寒霜！回来！那里有——"
话音未落，寒霜已经触碰到了那朵花。花苞在她指尖接触的瞬间完全绽放，露出里面蜷缩着的黑色物质。那东西像活物一样猛地弹起，钻进了寒霜左肩的雪花胎记。
寒霜的身体骤然僵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她的皮肤开始浮现出与花苞表面相同的暗紫色纹路，头发从银白逐渐变成深紫。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原本清澈的淡蓝色眼眸现在完全被黑暗占据，看不到一丝眼白。
"离开她。"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寒霜口中发出，却明显不是寒霜的音调，"这个容器更适合承载我们的力量。"
焰月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她曾听仙境的长老提起过这种情形——契约反噬。当两位仙子的灵力在极端情况下失衡时，契约本身会变成一种通道，允许更古老、更黑暗的力量通过。
玫瑰烙印突然像火烧一般疼痛起来。焰月低头看去，发现原本黯淡的印记正在渗出鲜血，而那些血珠并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空中，形成一条细细的红线，连接着她与变异的寒霜。
"不..."焰月绝望地意识到，契约不仅还在，而且正在以最糟糕的方式运作——它正在将寒霜承受的黑暗力量分流到她身上。
寒霜——或者说占据寒霜身体的那个存在——歪着头打量焰月，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你感觉到了，对吗？我们正在成为一体。"
焰月强忍着剧痛抬起手，试图召唤哪怕一丝火焰。但她的灵力就像被锁在了身体最深处，无论如何都无法调动。唯一回应她的，是越来越强烈的契约连接带来的痛楚。
寒霜的身体开始悬浮，黑暗能量在她周围形成旋涡。焦土上的蚀魔虫残骸纷纷化为灰烬，被吸入那个旋涡之中。更远处，更多的月光蔷薇从焦土中破土而出，每一株都带着那种亵渎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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