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走出警局大门，秋风掠过面颊，带走一丝热气。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街对面的灰色轿车——三天了，同一辆车，不同的位置，却始终保持在她视野可及的范围内。
她装作整理围巾，悄悄确认了手机摄像头已经开启录制。指尖触碰到围巾柔软的质地，这是父亲最后一个生日送她的礼物，如今已成为她出门必带的护身符。
上车前，她假意低头查看包包，实则迅速拍下车牌号。车牌上的漆已经有些斑驳，看样子这辆车使用有些年头了。
坐进驾驶座，云渺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从后视镜中观察着那辆可疑的灰车。后视镜里，阳光斜射下，灰车的挡风玻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她无法看清驾驶者的面貌。
「想跟我玩游戏？」她轻声自语，唇角微扬，「那就看看谁是真正的猎人。」
父亲的手表在她手腕上轻微发出滴答声，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追逐战计时。这块旧表是父亲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表盘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却依然走时精准。
驶入车流十分钟后，灰车果然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每当红灯停下，她都能通过车窗看到那辆灰车稳稳地停在两三辆车之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云渺冷静地开着车，心里却在迅速构建反向追踪计划。敲击方向盘的指尖微微泛白，是刻意控制的紧张。
她没有直接回家或去事务所，而是驶向了商业区。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车窗上，光影交错间，她不禁想起父亲生前的告诫。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人在暗处观察，等待时机。」父亲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又浮现在眼前，「成为猎人，而不是猎物。」
行车中，云渺轻轻抚摸父亲的手表，金属表带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路边的梧桐树叶开始泛黄，随风飘落，像是大自然铺设的金色地毯。
商场停车场是第一个陷阱。云渺特意挑了监控盲区的位置停车，引擎熄火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显得格外响亮。她从车窗看出去，水泥柱上的荧光灯闪烁着，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心跳略微加速，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在安静的车内回荡。
「帮我查一下这个车牌。」她语速很快，「不，不用详细资料，只需要确认是否属于私人还是单位。」
挂断电话后，云渺从后备箱拿出一顶棒球帽和一件不同颜色的外套迅速换上。衣物上还残留着家中洗衣液的淡淡香气，与停车场潮湿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她钻入电梯，按下负一层的按钮。电梯下降时发出轻微的机械声，悬挂的广告牌上，模特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电梯门即将关闭时，她突然伸手拦住，快步冲出。旁边一位中年妇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云渺报以歉意的微笑。妇女手中的购物袋散发出新鲜水果的香气。
绕到安全楼梯，她快步下到负二层。心跳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刀尖上。楼梯扶手冰冷的触感让她的掌心微微出汗。
她藏在车柱后，屏住呼吸。柱子上的混凝土有些粗糙，隔着衣料摩擦着她的背部。不出所料，灰车的驾驶员果然跟了过来，却在负一层停下寻找。
云渺躲在柱子后，首次看清了对方——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西装笔挺，动作利落，耳朵里似乎有微型耳机。对方的皮鞋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每一步都透露着专业训练的痕迹。
「不是普通尾随者。」云渺眯起眼睛，从对方的站姿和警觉性判断，「军方或执法部门背景。」
对方在停车场来回搜寻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男人的西装袖口露出一截手表，样式简洁但看起来价值不菲。云渺注意到他腰间可能藏有枪支的轮廓，心头一紧。
趁对方背对自己时，云渺悄然移动到另一部电梯，按下了上行键。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看到那人猛然转头，似乎发现了什么。电梯里弥漫着淡淡的清洁剂气味，让她微微皱眉。
云渺迅速上到商场四层。这里人流如织，是隐藏的最佳地点。购物中心的背景音乐和人群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掩护。
她在咖啡店里快速点了杯咖啡，选了个能看到入口的位置坐下。咖啡的热气在冷气的作用下形成一缕缕白雾，香气温暖而令人安心。
手机震动，一条简讯：车辆登记属于一家资产管理公司，但实际查询显示是空壳公司，没有实际业务。
「果然不简单。」云渺默默记下信息，脑中计划已经成形。她小口啜饮着咖啡，苦涩中带着淡淡的焦糖香气。
她回想起最近接手的几个案子，哪一个可能触碰到了不该碰的领域？是那个涉及高官腐败的举报？还是那个军工企业的知识产权纠纷？
思绪被打断，那个男人出现在咖啡店附近，焦躁地环顾四周。他的墨镜反射着商场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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