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表面的红点如星群般闪烁时，林渊突然按住苏红绫的后颈。她的皮肤下流动着细小的代码光流，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别动。"他指尖划过她脊椎第三节凸起处，"你识海里有个异常进程在吃内存。"
苏红绫的睫毛颤动如将熄的烛火。三具青铜棺椁正在他们身后缓缓沉没，黑色液体在血池表面晕开蛛网般的纹路。
【系统警告：检测到虚拟机嵌套行为】
林渊盯着悬浮在视网膜上的报错信息，突然笑出声。这感觉就像在996加班时发现老板偷偷用公司服务器挖矿——血煞老祖的元神根本不在那些猩红晶体里。
"红绫啊。"他故意提高音量，"你说在虚拟机上跑虚拟机，会不会触发内存泄漏？"
血池突然掀起巨浪。
"林！小！贱！"苏红绫的指甲陷进他手臂，声音却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你他妈...在试探..."
她话未说完就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微型阵法。那些血珠排列的方式，赫然是林渊前世见过的二进制代码。
"果然。"林渊擦掉她唇边血迹，"老祖把自己编译成补丁包，就藏在给你的功法改良里。"
血池底部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原本沉没的青铜棺椁突然炸裂，碎屑如暴雨般射向四周。一具青黑色尸傀破水而出，左脚跟却诡异地缠绕着血色丝线。
"玄骨老鬼的命门？"林渊瞳孔收缩，"老祖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苏红绫突然挣开他的怀抱。她双瞳完全化作数据流的漩涡，衣袖翻飞间甩出七枚幻魔铃碎片。那些碎片精准嵌入尸傀关节，却在接触血色丝线的瞬间全部汽化。
"跑！"她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他在用尸傀做沙箱测试！"
林渊却反手拽住她腰带。程序员的本能让他死死盯着那些汽化的铃铛——蒸汽的飘散轨迹，分明是某种内存释放的模拟演示。
"等等。"他摸出从血煞老祖记忆里解析出的玉简，"既然要测试虚拟机性能..."
玉简被抛向尸傀头顶时，林渊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气中组成他前世最熟悉的杀毒软件图标。
"强制垃圾回收！"
整个血池突然倒卷。无数红点聚合成巨大的眼球状漩涡，尸傀左腿上的血色丝线发出琴弦崩断般的脆响。青黑色躯体如被无形之手撕扯，转瞬间分解成基础灵气粒子。
苏红绫突然软倒在他肩上。她眼里的数据流褪去后，露出更深处的恐惧："老祖在借我们的手...清除夺舍痕迹..."
林渊扶着她退到血池边缘。视网膜上系统提示疯狂刷新，某个后台进程的CPU占用率正在飙升到危险阈值。
"不止。"他摸到苏红绫后颈皮肤下隆起的硬块，"他把核心代码植入你颈椎了。"
血池水面突然平静如镜。倒影里浮现的不是他们的脸，而是一段不断自我复制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增殖的速度，让林渊想起前世见过的病毒扩散模拟。
"虚拟机上跑虚拟机..."他喃喃自语，"然后宿主机还中了木马..."
苏红绫突然剧烈颤抖。她抓过林渊的手按在自己颈侧，触感像是摸到了正在过载的显卡。
"杀了我。"她瞳孔边缘开始渗血，"趁他还没完成...沙箱逃逸..."
林渊却突然咧嘴笑了。这个笑容让他整张脸都鲜活起来，像是终于逮到甲方漏洞的程序员。
"亲爱的。"他指尖亮起微弱的蓝光，"你听说过...虚拟机逃逸漏洞的经典解法吗？"
血池倒影中的符文突然扭曲。在林渊将苏红绫推入水中的刹那，整个空间响起硬盘格式化般的刺耳噪音。
水面下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当苏红绫湿淋淋地浮出水面时，她颈后的硬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两人之间的半透明血色小人。
"老祖的...核心进程？"她咳嗽着问。
林渊却盯着小人脚下不断崩溃又重组的血色沙盘："不，这是他在虚拟机里...又开了个虚拟机。"
血色小人突然抬头。它没有五官的脸转向西北方向——正是阴尸脉老巢所在的方位。
"原来如此。"林渊吹了声口哨，"玄骨老鬼的尸傀不是测试对象..."
"是备用宿主。"苏红绫接上他的话，声音还在发抖，"老祖从一开始就准备了三重跳板。"
血色小人突然开始融化。它化作血线渗入池底前，最后在岩壁上留下一行闪烁的符文。
林渊盯着那行代码看了三秒，突然放声大笑。
"笑什么？"苏红绫拧着衣角滴血的袖子。
"老祖留的后门。"他擦掉笑出的眼泪，"居然是段...爱情动作片的磁力链接？"
血池深处传来遥远的爆裂声。某个被封印千年的禁制正在瓦解，而林渊视网膜上的系统提示突然全部变成乱码。
【恐惧值：∞】
【特效激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永久版）】
苏红绫的幻魔铃碎片突然全部悬浮而起。它们拼成的形状，赫然是林渊前世工牌上的员工编号。
"完蛋。"他揽住苏红绫的腰，"这下我们真成...老祖的调试工具人了。"
血池水面开始结冰。在冰层覆盖最后一块血色符文的瞬间，林渊听见系统传来清晰的"叮"的一声——
像是某个庞大程序，终于完成了静默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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