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河泛着淡蓝涟漪，苏红绫散落的残魂光点像碎钻浮在水面。林狱牵着她的手踏在河面上，混沌天道力化作淡紫屏障挡着河水的侵蚀——河水是流逝的时光，沾多了会磨损神魂，可苏红绫盯着那些光点，眼神里的急切压过了警惕：“它们在闪……好像要彻底散了。”
最亮的那点粉光正飘在“漠北战场”的时光片段旁，是她第三世战死时的残魂。光点边缘已透着透明，被战场里的戾气缠着，像陷在泥里的蝴蝶。林狱刚要伸手去捞，河底突然窜出道黑影——正是藏在时间长河里的天道残余！它手里的炉片砸向光点，竟想彻底碾碎残魂！
“滚开！”林狱侧身挡在光点前，混沌天道力凝成光刃劈向炉片。光刃与炉片撞得火星四溅，炉片上的噬魂纹却趁机渗出黑丝，缠向他后背的伤口——那里的戾气被惊动，瞬间在皮肉里炸开，疼得他指尖一麻，光刃险些脱手。
“阿狱！”苏红绫下意识攥紧他的手，掌心突然渗出粉色液珠——是她的定轮本源液！液珠落在林狱伤口上，黑丝戾气像遇了烈火的冰，滋滋消融，连伤口都泛起暖意。她自己也愣了愣，低头看着掌心：“这是……”
“是你的本源在护我。”林狱趁机劈碎炉片，反手抓住黑影。混沌天火裹着黑影，听得见里面传出不甘的嘶吼：“你就算救回残魂又怎样？她本源受损，永远记不起过去！”
林狱没理会，捏碎黑影后转身看向那点粉光。苏红绫的本源液还在他伤口上流转，竟顺着气血往四肢百骸涌——不是侵入，是融合。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混沌道体里，多了缕温和的定轮气息，连之前被戾气搅乱的力量都变得平稳。
“试试用本源液引残魂。”林狱握住她的手，将融合后的力量往她掌心送，“你的本源能认回残魂，它们不会抗拒。”
苏红绫点头，掌心贴着粉光。本源液裹着粉光，光点果然不再闪烁，反而往她掌心缩了缩，化作道细流钻进她体内——她猛地闭眼，漠北战场的记忆碎片涌进脑海：断剑、残阳、百姓的哭腔，还有自己临死前说的那句“若有来世，不当将军，只当……等你的人”。
“我想起来了……”她眼眶发红，指尖又渗出几滴本源液，“还有那边的光点，是第一世的阿绫……”
两人顺着共生核的标记，往雨巷的时光片段飘去。那点粉光藏在青石板的缝隙里，正被巷口的阴风吹得摇晃。苏红绫刚要伸手，本源液突然在掌心凝成光丝，自动缠向粉光——光丝像牵着风筝的线，轻轻把粉光拉了出来。
粉光入体时，她笑出了泪：“我记起来了，那只麻雀……后来长大了，总在巷口等我回家。”
可当他们去捞最后一点残魂时，林狱突然顿住。那点粉光悬在九狱塔的时光片段旁，周围却萦绕着层淡灰雾——是天道本体当年设下的“忘忧阵”残迹，专门吞噬记忆的阵法。苏红绫的本源液刚靠近，就被灰雾蚀掉半滴，粉光也跟着黯淡几分。
“我来。”林狱将她护在身后，主动引动体内融合的定轮本源液。两种力量在他掌心交融，化作粉紫相间的光团——光团撞向灰雾，灰雾竟像遇到克星般退散，露出里面的粉光。这一次，粉光主动飞进苏红绫体内，连带着九狱塔的记忆、她第十世护塔的画面，都清晰地映在她脑海里。
“都记起来了。”苏红绫转身抱住林狱，声音带着哭腔却满是释然，“从雨巷到漠北，从九狱塔到混沌海……我都想起来了。”
林狱拍着她的背，感受着体内融合的力量，突然明白——天道残余的算计错了。它们以为本源受损是祸，却没料到，她的本源液融入自己体内，反而让两人的力量互补，成了能破阵的钥匙。
只是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能感觉到，那缕藏在皮肉里的戾气虽被压制，却没彻底消失，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等着合适的时机发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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