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天刚泛鱼肚白,青溪镇西头的义庄旧址就传来了动静。陈二狗扛着根碗口粗的桃木梁,脚步轻快地踏过门槛 —— 他的魂脉总算彻底恢复了,替劫血链松松缠在腕上,星芒印记泛着柔和的红光,再没了之前的焦躁,“他娘的这破义庄,总算能好好收拾了!”
义庄是前朝留下的,去年冬天被血河教的余孽占过,用来囤放被煞气侵体的尸体,门槛下、墙角缝里,至今还残留着淡黑的煞痕。老周正蹲在门槛边,用桃木片刮着缝里的黑泥,刮下来的泥混着糯米撒在竹筐里,“这煞痕浸得深,得用桃木片刮干净,再灌上至阳草汁混的泥浆,才能彻底封死,不然以后还会往外冒煞。”
少年抱着捆晒干的至阳草跑过来,草叶上还沾着晨露,“周叔,二狗哥,这草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后山割!” 他往院里扫了眼,几个常跟在陈二狗身后的半大孩子正忙着搬砖,小柱子手里还攥着张画歪了的镇煞符,准备贴在砖缝里。
“够了够了!” 陈二狗放下桃木梁,往少年头上揉了把,“再割就赶不上晌午上梁了。” 他往院中的老槐树看,树下堆着刚做好的木柱、门板,都是村民们连夜赶制的,柱身上已用朱砂刻了圈镇煞符文,“这清微堂,可得建得结实点,以后就是护心队的窝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邪祟说闯就闯。”
“清微堂” 这名字,是陈二狗前晚拍板定的。他说听林九提过,茅山有支清微派,专管斩煞护民,护心队做的也是这事,用这名字正好,既显规矩,又能镇住邪祟。林九本想帮忙,却被陈二狗推去准备尸王墓的事,“九哥你放心,建堂子这种事,小爷最在行了!保证给你弄个比护心祠还气派的窝!”
村民们也都来帮忙 —— 王婶带着几个妇人,用掺了朱砂的浆糊缝补画像用的粗布;李婶扛着自家的木锯,帮着修凿桃木梁;连之前被护心队救过的货郎,都推着车送来了颜料、笔墨,说是给画像上色用。义庄院里热闹得像过节,只有堂屋的角落,堆着堆黑褐色的土块,是之前清理出来的煞土,用至阳草盖着,等着日落时埋到后山的地脉阳点去。
“二狗哥,梁上的符纸贴哪啊?” 小柱子举着张刚画好的护宅符跑过来,符纸边缘还沾着朱砂印。
陈二狗接过符,往桃木梁的两端指了指,“贴这儿,梁头梁尾各一张,能借木气聚阳,邪祟不敢往梁上爬。” 他亲自踩着梯子往上贴,腕上的替劫血链突然轻轻颤动,星芒印记往梁缝里探了探,“他娘的这梁缝里还有点残煞,小柱子,把糯米浆递上来,灌进去!”
忙活了一上午,清微堂的主体总算立了起来。堂屋三间,前堂做议事用,后堂分两间,一间放法器,一间留着给护心队队员歇脚;院角还搭了个小棚,用来熬制符水、存放至阳草。最显眼的是前堂的正墙,用新刷的白灰抹得平整,墙下摆着张临时搭的木桌,桌上铺着七张半大的粗布 —— 是护心队队员的画像,刚由镇里的画匠画好,还没装裱。
“先挂画像!” 陈二狗拍了拍手,让孩子们帮忙搬来木梯。第一张挂的是林九,画里的他握着护心剑,站在护心祠前,银蓝光在剑尖凝着,眼神坚定;第二张是苏若雪,手里捧着护心镜,镜光泛着淡蓝,眉心的鬼王印记虽淡,却透着股温和的力量;接着是马乘风,手持镇魂铃,身后跟着两个赶尸的木人,铃身的纹路清晰可见;然后是青溪、老周、少年,每张画像都画得栩栩如生,连他们常用的法器细节都没落下。
挂到最后一张时,众人却发现木桌上还空着个位置 —— 没有画像,只有张空白的粗布,尺寸和其他几张一样。小柱子挠了挠头,指着空白布问:“二狗哥,这张咋是空的啊?是还有人没画吗?”
陈二狗走到空白布前,指尖轻轻拂过粗布的纹路,动作比平时轻柔了许多。替劫血链的星芒印记在布前微微闪烁,像是在感应什么,“这张…… 是给二狗哥留的。”
“二狗哥?” 小柱子更懵了,“二狗哥不就是你吗?为啥还要留一张啊?”
周围的村民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王婶刚想开口问,却被苏若雪轻轻拉住 —— 她刚从护心祠过来,手里还攥着那半块阴阳双鱼玉佩碎片,碎片泛着淡绿光,正往清微堂的方向跳。
陈二狗没解释,只是盯着空白布,声音轻了些:“之前跟血煞拼的时候,小爷差点就没回来…… 这张像,是给‘没回来的二狗’留的,也算给护心队留个念想。” 他顿了顿,又笑了,还是那副痞气的模样,“不过现在小爷回来了,这张布就当是个提醒,以后再遇到邪祟,小爷也不能掉以轻心,得护着大家,护着这堂子。”
话音刚落,堂屋突然吹来阵微风 —— 不是院外的风,是从空白布前凭空冒出来的,带着股淡淡的青草香,像是青溪河畔的气息。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空白布上突然泛起层淡绿光,绿光中,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显形:短发微翘,嘴角挂着痞笑,手里攥着条红链,正是陈二狗的模样!画里的他站在清微堂的木柱旁,替劫血链缠在腕上,星芒印记亮着红光,连他粗布褂子上的破洞,都画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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