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也算是在替爹爹分忧，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很多事情也是分身乏术，所以爹爹总得再给我派几个人手吧？”
卫殊眨巴着眼睛说道。
卫如海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你身边就只有两个丫头，人手方面确实有些短缺，那不如这样吧，你看看府里或者是其他铺面上有没有你看上的人，若有的话，直接告诉爹爹，给你拨过去便是。”
“多谢爹爹！我就知道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了！”
卫殊笑的一脸明媚，说的话也让卫如海脸上浮起一丝微暖。
...
另一边，蓉儿领了卫殊的吩咐去找宁香，她记着小姐的话，要避开陈家母子，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
可她过去的时候，陈杰母子正坐在门口商议着什么事，却并没有看见宁香。
蓉儿是个见事机灵的，便先躲到院墙处，张着耳朵听陈家母子说话。
宁香如今没了卫府的差事，只能暂时回到陈家，但如今陈母仗着儿子涨了工钱，宁香又没了差事，不用想，对她是更加的苛刻了。
甚至一天只给宁香吃一顿饭，陈母闲赋在家，平日里除了带孙子还养了两头猪，这会儿正打发宁香在清理猪圈呢。
“娘，您说咱真的要卖掉宁香？”
陈杰神色有些犹豫，拿不定注意的询问自己母亲的意见。
陈母没好气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瞧你这点儿出息，你也不想想，她一没爹娘二没父兄的，害你的居然也没有个岳丈家的帮衬，
这些年，但凡你能有个得力的岳丈也早就不是如今这般光景了。”
说到这，陈母眼睛往四周转了一圈，压低声音在儿子耳边道，“今儿一早媒婆已经来找过我了，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陈杰眼睛微微亮了亮。
陈母继续道，“舞水桥那边有个钟举人，早年丧妻，稍有点儿家底，膝下除了一个年芳十五的女儿以外也没有儿子，你若娶了他家的闺女，那以后可就有好日子咯...”
陈母已经在心里开始幻想着儿子把钟举人家闺女娶进门的景象了，到时候街坊邻居都得高看他们家一眼...
听到母亲这样说，陈杰也忍不住想入非非，但好歹他还是比自己母亲多了一分理智。
陈杰疑惑道，“可是娘，您儿子我不过是个商户家的下人，家中还有妻子，又有个儿子，人家钟家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同意做我的继室呢？”
陈母脸上划过一抹农村妇女氏的得意，小声说道，“所以说啊，你的好运要来了，这可是上杆子都打不着的好事，媒婆跟娘说，那钟举人病的厉害，就给女儿找个可靠的人家，虽说他们家是举人吧，
可是在这青城高不成低不就，若是嫁入高门做妾，他们自然不肯，太差的又瞧不上。
这不，刚好你现在不是涨了月列吗，依照这分收入，娶他们家的女儿也不是不可以，媒婆也去说过，那钟举人说，只要你能拿了和离书来，这门亲事就能定下！”
“娘，这是真的吗？”
陈杰已经被他娘说的十分心动了。
都说男人生平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算下来的话，卫家给他提升了差事，又涨了月钱，如今也就差换个媳妇儿了。
“傻孩子，娘骗你做什么！”陈母宠溺的在陈杰身上拍了一下。
陈杰眼底亮了亮，已经在心里盘算好明天就跟宁香和离，然后再将她卖出去的打算了...
“呸，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母子！”
蓉儿耳朵贴着墙头，听着陈家母子的谈话。同时也在心里同情宁香，并暗暗庆幸自己遇到了如今的小姐。
不然，她将来的命运估计也不会比宁香好到哪里去。
陈家的猪圈建在房子后面，蓉儿绕过院墙在猪圈找到宁香。
在看到宁香如今的样子后，蓉儿大跌眼镜，眼前的宁香哪里还有平日里卫府体面的二等丫鬟的样子啊...
宁香将裙子改成了粗布裤腿，头上包着头巾，手里拿着铲子，身上脏兮兮的，也臭哄哄的。
蓉儿生生止住了要走上前的脚步，只远远的压低声音唤着宁香的名字。
“宁香...”
宁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两天的时间她在陈家，他们给她吃的她就吃，不给她也不开口要，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哪怕是儿子奶声奶气的上前要抱抱她也无动于衷。
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
而是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突然听到蓉儿的声音，她微微一怔，回过头瞧见蓉儿偷偷摸摸的站在院墙边上，一半身子露在外面。
“蓉儿...你怎么来了？”
蓉儿来，必定是大小姐的意思，宁香心里有数。
“小姐让我来把这个给你，说你现在的身价不会超过十两银子，而这个耳坠可值十两，你若是相信小姐那就且先耐心等着，
若是等不下去了，你也可以拿去给自己赎身，或者直接逃跑。”
蓉儿把那只耳坠交到宁香手里，并交代道。
宁香眸光微动，蠕了蠕嘴唇，“替我谢过大小姐吧。”
“嗯，你自己保重！”
蓉儿说完轻手轻脚的离开，那边陈母正来势汹汹，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个小娼妇，让你干活呢，你就往那杵着不动，早知道你这么懒，当初我也不会同意我儿子娶你的，夫人给我你的卖身契的时候，直接当个牲口转手卖掉好了...”
宁香微微垂了垂眼眸，拿起手里的铲子继续干活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陈母骂的话。
陈母瞧见她这个样子也只觉得心里一怪怪的，若是从前这小娼妇怎么都要和自己吵上几句才行。
可自从她丢了差事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知为何，陈母现在看着宁香，竟没原有的开始脊背发凉。
硬生生的把余下没骂出口的话给噎了回去。
蓉儿会到卫府将自己在陈家看到的听到的事都原原本本的转告了卫殊。
卫殊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你去把青州叫过来吧。”
“是，小姐，”蓉儿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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