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像无数把无形的刀,刮得海面掀起数丈高的巨浪。李玉只觉得船身猛地一沉,下一秒就被抛向空中,咸涩的海水劈头盖脸砸来,呛得他几乎窒息。他下意识想抓住泉灵儿,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浪花。
“泉灵儿!”他嘶吼着,在翻滚的波涛中拼命挣扎。乾坤笔在手中发出金光,勉强撑开一道护罩,却被巨浪一次次拍得摇摇欲坠。眼角余光瞥见泉灵儿抱着金瓶,被一股浪头推向远处,她的身影在白花花的浪涛里像一片随时会被撕碎的叶子。
“抓住我!”李玉用尽全力挥出笔锋,一道金光化作绳索,堪堪缠上泉灵儿的手腕。就在这时,腰间一沉,竟是小九用九条腕足死死勾住了他的腿,触须上还沾着破碎的船板:“李大哥!别松手!”
狂风裹挟着海浪,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揉碎。李玉一手攥着金光绳索,一手护着小九,只觉得手臂快要被扯断。他能感觉到泉灵儿那边传来的拉力——她正拼尽全力用金瓶稳住身形,灵泉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水膜,抵挡着风浪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突然减弱,滔天巨浪像被人抽走了力气,渐渐平息。李玉瘫在一块漂浮的船板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的金光绳索还紧紧连着泉灵儿。她也趴在一块珊瑚礁上,金瓶护在胸前,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牙没有松手。
小九从他腿上滑下来,八条腕足抱着船板吐着水,第九条触须指向远处:“峰……峰儿不见了!”
李玉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海面上空荡荡的,只有破碎的船板和漂浮的海藻。刚才那阵狂风来得蹊跷,退得也突然,不像是自然现象,倒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他看向泉灵儿,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这绝不是普通的风暴。
“先回女王城。”李玉扶着泉灵儿爬上船板,小九用触须把散落的碎片拼在一起,勉强搭成一个简陋的筏子。“不管是谁在捣鬼,我们都得先确保城里的安全。”
筏子在平静下来的海面上缓缓漂流,阳光重新穿透云层,照在两人湿漉漉的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刚才的狂风像一个警告,预示着有更隐蔽的危险正在逼近。
泉灵儿握紧金瓶,灵泉的微光在掌心流转:“阿月谷主说过,万物有灵,风浪也不会无端作恶。这背后一定有人在作祟。”
李玉点头,乾坤笔在筏子边缘划出一道浅浅的光痕,探查着周围的气息。果然,在海水深处,他感觉到一丝极淡的阴邪之气,与峰煞一族的气息相似,却又更加隐晦,像是被什么力量包裹着。
“是玄老。”李玉沉声道,想起峰儿曾提过的那个神秘人物,“他一直在暗处。”
筏子靠近女王城时,岸边早已站满了等候的族人。小侠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激动地大喊:“城主!泉灵儿姑娘!”
李玉跳上岸,扶住几乎脱力的泉灵儿,望着平静下来的海面,眼神锐利如锋。他知道,这场风波只是开始,玄老的出手意味着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但他握紧手中的乾坤笔,感受着泉灵儿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有小九紧紧攀着他衣角的力量,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无论风雨多狂,只要他们还在,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就总有办法撑过去。就像刚才那场看似毁灭性的风暴,终究会迎来风平浪静的时刻。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平静之下,做好迎接下一场挑战的准备。
女王城的灯火彻夜未熄。李玉将泉灵儿安顿好,转身走进议事厅,小侠正拿着海图,指尖在章鱼村与女王城之间的海域划过:“城主,刚才的风暴确实诡异,海底洋流乱得像被搅过的粥,我派去探查的护卫说,深海处有股暗力在搅动海水,不是自然形成的。”
小九趴在桌角,九条腕足还在微微发颤,它把触须探进一碗温水中,声音带着后怕:“那股风里有股怪味,跟峰煞身上的黑气很像,但更冷,像极北冰原的冻气。”
李玉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海图最边缘的“迷雾海沟”上——那里是连人鱼族都极少涉足的禁地,传说深不见底,藏着上古遗留的阴邪之气。“玄老的老巢,多半就在这附近。”他沉声道,“他这次出手,不是为了救峰儿,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正说着,泉灵儿端着两碗热姜汤走进来,眼眶还有些红,却已恢复了镇定:“我让姐妹们检查了灵核,蓝光很稳定,暂时不用担心城防。但章鱼村那边……”
“珊瑚礁的根基没断,有灵泉护着,慢慢能恢复。”李玉接过姜汤,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现在的问题是玄老。他比峰煞更隐忍,也更狠毒,这次放跑峰儿,恐怕是想让我们腹背受敌。”
窗外传来巡夜护卫的脚步声,月光透过水晶窗,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小侠忽然一拍桌子:“要不我们主动出击?趁他还没准备好,直接端了他的老巢!”
“不行。”泉灵儿摇头,“迷雾海沟地形复杂,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冒然进去只会中计。玄老既然敢引我们过去,肯定设好了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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