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竹知道她一向秉持着“我错了，下次还敢”的信条，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什么过分情况，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晚了，快去吹干头发睡觉。”他对屏幕那边的女孩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宠溺的味道。
王安卉眯着眼睛笑，像只餍足的猫，懒洋洋地拖长音调：“知道啦知道啦——”
她嘴上答应得乖巧，手上却慢悠悠地卷着发梢玩，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屏幕那头的唐修竹叹了口气，目光既严厉又柔软：“再不去我就挂电话了啊，某个小朋友叮嘱我叮嘱得义正言辞，怎么反过来自己就耍赖了？”
“哎哎哎别挂别挂，我这就去！”
说着，她匆忙下了床踩了拖鞋，还不忘把平板捎上，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浴室，翻找出橱柜内的吹风机，插上电源之前还故意把吹风机怼到镜头前晃了晃。
按下开关，轰隆隆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房间，二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彼此。
透过屏幕，唐修竹能看到女孩的发丝在热风中飞舞，像一幅动态的水墨画，飘逸灵动。
这场景莫名让他联想到被养得毛发油光水滑的小黑猫。
小黑猫耐心地吹着头发，不时用自己的手指耙梳一下发丝，确保每一缕都被照顾到。
她偶尔会抬眼看向屏幕，发现唐修竹还在专注地看着自己，便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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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的噪音终于停止，王安卉把长发往后一甩，发梢还带着微微的湿气：“报告长官，任务完成！”
唐修竹眼底浮现一丝笑意，却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检查通过。现在，立刻回到床上，盖好被子睡觉。”
“遵命！”王安卉俏皮地敬了个礼，抱着平板蹦回被窝。
像昨晚一样，她把平板架在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内，调整好了镜头角度后，才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张小脸。
“乖乖闭眼。”唐修竹屈起手指对着镜头敲了敲，“睡吧，我陪着你。”
王安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那一记爆栗子敲到了自己额头上。
她撇撇嘴，裹紧了被子：“你等下是不是还要工作啊？”
唐修竹点点头，眼睛却已经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文档：“嗯，要趁热打铁把今天学习到的东西分析清楚，回去后就可以快速把工作安排下去。”
“唐总辛苦。”王安卉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一句，“哦对了，还没回你一句情人节快乐呢。”
闻言，唐修竹的目光朝平板瞥了一眼，只见女孩重新坐起身，把平板拿到自己跟前，顷刻间整个画面只剩下一张头发有点微微炸毛的小狮子脸。
“咳咳——请唐修竹先生看向这边——”
王安卉清了一下嗓子，郑重其事地看着镜头，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趁现在我还没睡，你也还刚开始忙，那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她又清了清嗓子：“祝！我那远在德国法兰克福的唐修竹先生，情人节快乐！”
屏幕里的女孩笑得明媚，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虽然我们第一个情人节就没能在一起过……”王安卉的声音轻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被角，“但还是要说一声快乐。”
她笑得开心，唐修竹也不自觉弯了弯唇角：“我的夫人王安卉，情人节你也快乐。”
他们一个心存愧疚，一个略感失落，却又在这小小的方寸屏幕内，向对方展示着最为纯真开心的笑容，仿佛这样就能抵消相隔万里的遗憾。
“回来一定给你补过一个情人节。”他抬手摸了摸屏幕，像是要借此摸一摸她的脑袋一般，郑重承诺道。
“那我可记住啦！”
“嗯，到时候唐某任凭夫人差遣。”唐修竹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现在，某只小猫要闭眼睡觉了。”
“晚安！”
“嗯，晚安好梦。”
王安卉满足地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而在屏幕那端，唐修竹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夜灯柔和的光线下，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屏幕上女孩的轮廓，低声补了一句：“我爱你。”
窗外，法兰克福的寒风还在夜里呼啸，而远在九千公里外的清安市，第一缕晨光已经悄悄爬上了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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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情人节确实没什么好过的，王安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在看到工作室的姑娘们拿着男朋友送给她们的花束时，她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眼不见心不烦，她索性戴上降噪耳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沉浸式画稿，就连午饭都没跟庄妍她们一起出去吃，叫了个麦当劳便继续工作。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白噪音，笔尖在数位板上快速滑动，勾勒出一件礼服裙的轮廓，却在收尾时不小心画歪了一笔。
“啧……”她烦躁地按下撤销键，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了两下门，王安卉还在跟画稿搏斗，头也不抬地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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