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刚刚拆解的时候王安卉已经看过许多遍动画演示，摸清了每个零件的模样，但是重新组装……
“我可以吗？”她下意识怀疑自己，对于复原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唐修竹的手臂越过工作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当然可以，要对自己有信心。”
“但是我可能拼得不快，可能拼好都天黑了。”她小声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纸杯。
唐修竹轻笑一声，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着急去参加比赛，时间还有很多，慢慢拼不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不要帮我，我想自己完成。”
她享受一件事由自己独立完成的成就感，同时也有不想在专业人士面前丢脸的想法，一时间骨子里那股倔强又凸显了出来。
唐修竹单手托腮，歪着头看她：“嗯，不帮，我就在一旁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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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一杯热可可补充完能量，王安卉再度集中起自己的精神，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步骤组装。
刚开始她的动作有些慢，组装零件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完全是凭照着自己心意，东拼一块西拼一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手指渐渐变得灵活起来，指尖在零件堆里轻巧地翻找，拿起、转动、嵌合的动作变得更加流畅。
她的眉头比开始时候舒展了不少，眼神变得专注明亮，渐渐沉浸在一个只有她自己能感知的节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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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竹靠在椅背上，目光静静地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动作从最初的生涩试探，到现在几乎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像是原本散落的碎片在她手中逐渐找到了归宿。
偶尔，她会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在某个关键连接处稍作停顿，随后抬眼看向屏幕上的拼装说明，很快又会舒展开来。
一时间，小小的教室内只剩下零件被组装起来的“咔哒”声。
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不远处的玻璃窗上，仔细看就会发现，唐修竹的嘴角始终是微微上扬的。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组装模型，有追求极致效率的，有严格按照说明书一步步来的，甚至还有因为拼错一步就暴躁拆掉全部重来的。
但王安卉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太一样，她毫无章法，却莫名有种……生命力。
她不是在机械地完成任务，而是在和手里的零件对话，像是在摸索着某种只属于她的逻辑，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虔诚。
莫名的，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独立完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机器人的时候，那种种胸腔微微发胀的满足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和手中诞生的造物。
那种感觉，他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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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心无旁骛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掉时间的流逝。
当最后一块零件回到它原本的位置，整个机器人的轮廓终于再一次完整地呈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王安卉把手中的工具放到一旁，指尖轻轻抚过外壳的接缝处，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欣赏，不由自主地将呼吸放轻。
“我好像……拼好了？”
她转过头看向唐修竹，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点不确定的雀跃，眼里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她内心涌动着一种奇异的情绪——明明只是按照步骤重新组装，可当它完整地呈现在眼前时，却像是自己亲手创造了一个生命。
唐修竹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而是起身拿过那台电脑，点开一个编程软件，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触了几下，按下了“Enter”键。
“滴——”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响起，机器人的眼睛亮起蓝光，像是从长眠中苏醒过来，随后朝前方迈了一小步，缓缓抬起手臂，冲王安卉挥了挥手。
“啊啊啊它真的动了！！！”
她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惊又喜。
唐修竹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指尖在键盘上又轻敲了几下。
机器人接收到指令，灵活地转了个圈，甚至还做了个笨拙的鞠躬动作。
“居然还会鞠躬！”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机器人的机械臂，像是同它握手一般，再次转头看向唐修竹，眼睛里盛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看着她这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唐修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因为我给了它指令，所以它才能动起来。”
小机器人重新“站”直，又根据指令做出了拐弯、搬运东西等的动作，就连前进多少距离、在什么角度拐弯，都能做到准确无误。
“真有这么听话吗？”王安卉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小机器人。
“当然。”唐修竹把电脑放回桌面，转而把小机器人抱在地面上，“不过它只听编程指令，不像智能机器人受语音控制的。”
顺着他的话，王安卉已经看向电脑屏幕，上面已经有了几条类似对话框一样的指令，虽然花花绿绿的，但内容却很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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