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客人来了，秦老头连忙坐直，并且示意莫云把吃得油亮的嘴巴擦一下。
等莫云把爪子洗干净，并且服务员进来把桌子收拾干净后，秦老头才笑眯眯地请人进来。
莫云以为，来人会是中年人或者是上点岁数的人，毕竟认识鲛人油这种东西的人，年龄应该要大一些。
但莫云还是狭隘了。
来人是两个眉眼相似的年轻人。
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秦老头也没想到想到，来的是这两人。
看到秦老头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莫云也开始不安。
她不禁看向两人。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斯斯文文，长得不算特别帅气，但气质出众，看起来很是和煦。
女的小圆脸，五官清秀，身上穿着一套蓝色旗袍，个子不高，脸上带笑，从进门就一直看着秦老头和莫云笑，看起来很开朗的样子。
秦老头迅速调整了表情：“哎呀，两位请坐，怎么………”
女生笑吟吟打断秦老头的话：“啊，你是想说说文老头吧，他老了，走不动道了，所以我们就替他来了。”
莫云扫了一眼秦老头事先让人上的茶，茶盘上原本只上了一杯，且看秦老头这样，应该和秦老头约好的，是那个女生提到的文老头。
结果文老头没来，似乎也没有提前告知秦老头他不来，这氛围……
莫云下意识看秦老头。
秦老头嘴角抽了抽，连忙说是，还让那个女生帮他带话问候他的老朋友文老头的情况。
女生没有搭话，反而走到莫云身边坐下，杵着腮好奇地打量莫云。
“你叫莫云？是陈述的马仔？”
女生开口的同时，又再次审视一般地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莫云本能地感觉到不适，笑了笑：“我是叫莫云，但不是陈述的马仔。”
“嗤…”
女生嗤笑一声，虽然表情并没有嘲笑和恶意，但莫云还是很不爽。
“听说你雇佣过景鹤？”
“好奇怪啊好奇怪……景鹤从来不接普通人的单，为什么又接了你的单呢？”
女生再次凑近，鼻尖抽动，眼睛眯起：“我知道了……是因为你是引路人吧？……你身上怎么没有引路人的香味？”
秦老头脸上瞬间变了，他连忙站起来，却被那个斯文男人给一把扯住。
秦老头感受到手腕被捏得生疼，顿时后背直冒冷汗。
他讷讷坐了回去，笑道：“两位，咱们还是谈谈鲛人油的事情吧？”
女生轻笑一声：“哥～他说要我们谈正事哎～～”
男人终于说话了，他笑了笑，松开了秦老头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副温和模样：“小莹，别闹了。”
女生翻了一个白眼，依旧感兴趣地盯着莫云看。
男人朝着秦老头和莫云笑：“师爷倒是认识我们，但是莫小姐应该还不认识我们。”
他朝着莫云笑了笑：“你好，我叫景铉，她是我的妹妹，景莹。”
秦老头坐立难安：“铉老板，您这次来……有什么事？”
景铉笑了笑，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后挑眉：“嗯，味道还不错。”
景莹笑嘻嘻：“师爷，你的鲛人油，我们买，但是呢………”
她翘起腿，一副开朗天真的模样：“你得把哀牢山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我们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秦老头神色缓和些许，看了莫云一眼，然后就说起了哀牢山的事。
全程莫云都没有开口，见这兄妹俩听得仔细，内心吐槽秦老头在京城混了这么久，怎么感觉看到谁都得叫人家一声爷啊？
秦老头什么都没有隐瞒。
景铉听完，又看向莫云：“到你说了。”
见秦老头看过来，莫云也学着秦老头的模样，把事情都说了。
但下意识的，她隐瞒了当时在树根上，看到的那一抹流光。
她不傻，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陈述被替换了的镜子碎片。
镜子本身遇到光就会反光，且那光特殊，流光溢彩的，当时她突然点燃打火机，虽然打火机光亮微弱，但镜子也吸收了光。
她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不是要帮景鹤隐瞒，而是忌惮景鹤当时含着警告的眼神。
很显然，景鹤知道她能猜到那是镜子，但应该是出于雇佣规则，他没有杀她灭口，当时的那个眼神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楚。
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跟第三个人说起这件事，她就完了。
景鹤是真敢杀了她。
听完了莫云的讲述，景铉和景莹对视一眼，眼里都有几分笃定。
两人起身离开，走得匆忙。
秦老头见两人离开，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拉着莫云结账走人。
当然，秦老头的鲛人油依旧没有卖出去，东西没有卖出去，反而把哀牢山的消息给卖了，简直血亏。
一直到两人回了秦老头的药楼，莫云才问：“这对兄妹你认识？”
秦老头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才道：“道上谁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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