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薄云洒在积雪覆盖的官道上，空气中弥漫着马匹呼出的热气和皮革的味道。赫尔曼公爵端坐在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里，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他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在索伦城那群惊慌失措的贵族面前展现自己的威严，如何用最恰当的姿态接受他们的跪拜和求饶。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护卫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赫尔曼透过车窗看着远方那片白茫茫的原野，心情颇为愉悦。昨日收到埃德加的来信，说那个伊莎贝拉逃跑了，这正合他的心意。没有了这个碍眼的女人从中作梗，那些南境贵族就会彻底依赖他的保护，他的权势也将因此达到新的高峰。
"公爵大人！"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呼喊声，马蹄声杂乱而急促，显然来者正拼命催赶着坐骑。
赫尔曼皱了皱眉头，掀开车帘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正骑着一匹汗流浃背的战马，摇摇晃晃地朝这边冲来。那人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还带着血痕，简直就像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的败兵。
"那是什么人？"赫尔曼问身旁的副官。
副官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公爵大人…那…那好像是少爷。"
"埃德加？"赫尔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
埃德加的马在距离马车还有十几步的地方突然失去平衡，前蹄一软，直接将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在雪地里翻滚了几圈，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父亲的马车前，那张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父亲！大事不好了！索伦城…索伦城被攻破了！"埃德加的声音因为过度惊吓而有些变调，他紧紧抓住马车的车轮，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赫尔曼看着儿子这副丢人现眼的样子，心中的怒火蹭地就上来了。他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脚就踹在了埃德加的胸口。
"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什么？昨天你才给我写信说那个女人逃跑了，今天就说城被攻破了？她长翅膀了不成，能一夜之间飞回来？"
埃德加被这一脚踹得向后栽倒，但他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起来继续解释："父亲！千真万确啊！伊莎贝拉确实是昨天逃走的，但是今天早上她就带着铁岩城的军队回来了！他们…他们有一条大黑龙！能够载着军队飞速前进！还有那种能隔着千步远就把城门轰碎的邪术！"
"大黑龙？邪术？"赫尔曼听着这些荒诞不经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还在做梦？从铁岩城到索伦城，就算是最快的信使，也需要三天时间！你告诉我，军队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赶到？"
"我没有说谎！"埃德加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那条大黑龙真的存在！它冒着黑烟，发出恐怖的吼声，比任何战马都要快！我们的骑兵冲锋的时候，那些哥布林只用了一轮齐射，就把所有人都射倒了！他们的武器…父亲，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抵挡的力量！"
赫尔曼静静地看着儿子那张扭曲的脸，心中开始权衡起来。埃德加虽然是个草包，但还不至于编造这种离奇的谎言来欺骗自己。而且从他现在这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来看，确实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时，一个声音从队伍后方传来："公爵大人，或许少爷说的是真的。"
说话的是罗塞尔伯爵，那个曾经和卡瓦诺一同作战的老将。他骑着马缓缓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
"罗塞尔？你也相信他这些鬼话？"赫尔曼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这位老部下。
"公爵大人，您还记得不久前那场惨败吗？"罗塞尔的声音很沉重，"当时卡瓦诺伯爵就是被那种神秘的武器击败的。那种能够在极远距离发射、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我亲眼见过它们的恐怖。"
赫尔曼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关于那场惨败的真相，他一直对外严格保密，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知道实情。如果埃德加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艾格尼丝那个女巫，已经掌握了足以改变战争规则的可怕力量。
"就算她有什么秘密武器，但索伦城还有上千守军！"赫尔曼咬着牙说道，"难道你们就这么轻易地投降了？"
"父亲，我们真的打不过啊！"埃德加哭丧着脸，"那些武器的威力…就算是最坚固的城墙，也能一炮轰碎！我们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赫尔曼沉默了良久，他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如果索伦城真的失守了，那么他现在面临的就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平叛战争，而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决战。他看了看身后那支万人大军，又想起了埃德加描述的那些可怕武器，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公爵大人，现在该怎么办？"罗塞尔询问道。
赫尔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我们有一万精兵，就算她的武器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这么多人。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明天清晨我们必须赶到索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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