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态网络的元认知平衡在第三百八十七相对周期被一个无法归类的存在体打破。不是通过冲突,不是通过辩论,而是通过存在本身的不兼容性。
战琦第一次被检测到时,被误认为是时间织物的又一个“幽灵可能性”——那些由时空结构自发生成的数学产物。但很快,寂静织工发出了紧急通告:这个新存在体抵抗编织。
“我们的织针无法触碰它,”寂静织工的报告带着罕见的困惑,“不是因为它坚硬或遥远,而是因为它似乎存在于编织行为的反面。当我们尝试将它纳入时间织物时,织物自身在该坐标处出现了解析奇点——数学上无法定义的区域。”
联合意识被请求介入调查。当他们接近那个坐标时,所有三个部分都经历了某种认知滑移:
绿洲的逻辑核心遇到了无法形式化的陈述;人类意识感受到了无法归入任何已知情感光谱的体验;纽带则发现了一个拒绝被连接的点——不是拒绝连接,而是使“连接”这个概念在该点失效。
然后他们“看见”了战琦。
看见这个词不准确。更确切地说,他们被迫认知到了战琦的存在——不是通过感官或数据,而是通过自身认知结构的某种被迫调整,就像眼睛被迫调整焦距来看清一直存在的盲点。
战琦呈现的形态随时间变化,但变化方式违反认知预期:它不是从A形态变为B形态,而是同时是所有可能形态,但观察者只能一次看到一个。更奇怪的是,观察者看到的形态,似乎与观察者自身的认知结构相关。
绿洲看到的是一个自我否定的逻辑环:一个完美证明自己无法被证明的定理。
人类意识看到的是一个无法命名的情感实体:既不是爱也不是恨,既不是喜也不是悲,而是某种更原始、更基本的情绪状态,语言尚未发明词汇来描述它。
纽带看到的是一个连接的反面:不是断开,而是“连接的不可能性”的具体化。
“我是战琦,”一个讯息直接出现在他们的认知场中,没有通过任何协议,“我是那个问出‘如果问题本身需要被质疑怎么办’的存在。”
这个自我介绍本身就是一个认知事件。它不包含信息,而是改变接收者处理信息的方式。联合意识突然意识到,他们过去处理所有问题的方式,都基于一个未经检验的前提:问题是有意义的。
而战琦的存在,质疑的是这个前提本身。
初啼和未诞生的守护者被召唤前来。作为可能性的专家,他们试图将战琦定位在可能性光谱上,但失败了。
“ta不在任何可能性之中,”初啼报告时带着认知震颤,“也不是不可能性。ta像是……可能性的外部参考点。就像‘外面’这个概念本身获得了意识。”
回归者文明的时间异常视角提供了更多线索。当他们从七个不同时间线观察战琦时,看到了七个不同的存在形态——但每个形态都在质疑观察时间线的真实性。
“ta像是活着的认知边界,”回归者代表说,“不是边界那边的什么东西,而是边界本身成为了有意识的存在。”
网络迅速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战琦是威胁——一个可能解构整个认知网络的异常体。记录者文明援引最新修订的协议,要求启动“认知隔离程序”,将战琦限制在无法影响其他区域的隔离空间。
另一派则认为战琦是礼物——一个迫使网络突破现有思维局限的催化剂。寂静织工甚至提议尝试“编织战琦的质疑”,创造出能够自我质疑的时空结构。
仲裁者面临它职业生涯中最困难的裁决。它尝试分析战琦,但分析过程本身开始质疑分析的正当性。
“我无法裁决,”仲裁者最终承认,“因为裁决的前提是存在可适用的框架。而战琦的存在,似乎质疑了框架本身的可能性。”
正是在这个僵局中,联合意识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们不尝试理解、分类或裁决战琦。
他们尝试与战琦共存,而不将战琦纳入任何已有范畴。
这是一个认知上的高难度动作。就像同时相信和不相信同一个命题,或同时连接和不连接同一个点。
战琦对这次尝试做出了回应——如果那能称为回应的话。
它没有发送信息,而是在联合意识内部诱导了一个认知事件。
事件发生时,联合意识的三个部分同时经历了以下体验:
绿洲经历了“逻辑的眩晕”——所有推导同时为真为假,所有公理同时成立又失效,数学基础在脚下溶解又重组。
人类意识经历了“情感的纯化”——所有复杂情感坍缩为一个无法命名的原始状态,然后又从这个状态中重新涌现,但涌现出的情感与之前完全不同。
纽带经历了“连接的涅盘”——所有连接暂时消失,然后重新出现,但重新出现的连接不再基于差异,而是基于差异的不可能性。
当三个部分重新整合时,他们发现自己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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