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任何推广动作,反而连夜上线了一个新功能:“静音模式”。
所有开启该模式的上传内容将自动剥离元数据,不显示标题、作者、地理位置,只保留原始波形图,在数据库中以灰白色细线排列,如同城市记忆的底噪——存在,但不喧哗。
林素芬知道这个变化时,正在排水隧洞里踩点。
那地方要封了,为建新的地下综合管廊。
她年轻时在文化馆工作,经手过不少民间音乐采集项目,后来年纪大了,便牵头组织老年合唱团。
可最近几个月,她发现老人们唱的不再是《茉莉花》或《洪湖水》,而是些自己都说不清来源的调子——有人哼防汛广播里的通知节奏,有人打着拍子背当年厂里黑板报上的口号。
她不信巧合。
于是她联系了市政的朋友,借来即将封闭的主排水隧洞,策划了一场“无观众音乐会”。
参与者全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带一件旧物:铝盆、竹笛、煤铲、热水瓶胆……没有乐谱,也没有排练流程。
她只问了一句:“你这辈子最不想忘的声音是什么?”
演出当晚,赵小满作为“城市感知哨兵”项目的技术支持,在监控中心值守。
他本以为就是录段环境音做个存档,可当第一声敲击响起时,系统立刻报警——声波频率异常。
铝盆的震动摇晃了隧道壁的沉积层,引发微弱共振;竹笛的气流撞上弯道,反射出多重回声;煤铲刮地的节奏,恰好贴近地下管网二十年前施工图纸中标注的“固有振动区间”。
更诡异的是,这些声音叠加之后,竟通过地质传导,完整激活了一段埋藏在西郊暖气管网中的历史音频信号。
那是一位退伍工人在1976年罢工集会上的演讲录音,原本因介质损毁早已无法还原,此刻却顺着铁管一路传到了养老院的散热片上。
老人听见了。
他躺在床上多年不能动,那一刻却睁开了眼,抬起枯瘦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床沿。
和着那早已被官方记录抹去的呐喊节奏。
赵小满看着波形图上缓缓爬升的曲线,忽然觉得,有些事不用说出来。
就像墙记得火,就像心跳记得鼓点。
而在某个未公开的内部系统日志里,一份名为《非结构化声源异常报告》的文档已被标记为“待审”,静静躺在苏文丽的待办列表最顶端。
苏文丽把建议书交上去的第三天,局里开了闭门会。
她坐在会议室角落,听着几位领导轮流发言。
有人说“数据必须标准化”,有人说“AI训练容不得干扰源”,还有人直接点名:“这些口述材料情绪化严重,立场不稳定,不具备史料价值。”她没反驳,只是把茶杯挪了挪,避开投影光斑在桌面上的灼痕。
轮到她表态时,会议室已经安静了很久。
“我们清理的是噪音,”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可万一,真相本来就有杂音呢?”
没人接话。会议纪要最终写成“暂缓推进,继续评估”。
文件被归档,编号后打上“待审”标签。表面上看,这件事结束了。
但她没回家。
那晚她留在办公室,等所有人都走了,才从柜子底层取出一串钥匙。
档案馆地下二层有台老式冷存储设备,二十年没联网,连系统日志都是手填的。
她把三十盒磁带逐一编号、登记,表面记录为“市政工程背景音采样”,实则在标签背面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圈——这是她师父留下的暗号,意思是:别丢,还没完。
一周后搬迁组来人,说是数据中心要升级,老旧载体统一转移。
她站在走廊尽头看着搬运工把箱子抬走,其中一箱边角磕破了,露出半截灰色磁带。
她没出声。
那批磁带后来在运输清单上显示“途中损毁,按规程销毁”。
但实际上,它们被分装进七个不起眼的纸袋,由陈金海亲自带队,悄悄运往城郊不同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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