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远处一座早已停用的泵房,排气阀猛地一震,喷出一股白汽。
紧接着,一阵断续的口哨声顺着管道传来,调子歪斜,却清晰可辨——正是《东方红》变奏版,赵建国最爱吹的那一段。
所有人都愣住了。
工头脸色变了,下意识往后退半步。
有人举起手机录像,画面微微发抖。
第二天,视频传开。
标题被起得简单直接:《拆房子前,请先听一听它想说什么》。
没人解释原理。
但评论区刷屏了:“我们是不是太急着抹掉一切了?”“原来老建筑真的会‘说话’?”“那些被拆掉的胡同,有没有也留下过声音?”
而在城南一间老旧档案室里,陈金海正蹲在地上,翻一只落满灰尘的工具箱。
他退休前是邮电局线路工,一辈子和地下电缆打交道。
手指粗糙,记性却好得出奇——哪年哪月哪条线断过,他都能报出编号。
今晚他本是想找副老花镜,却不小心碰倒箱子,一张泛黄图纸滑了出来。
标题印着:《1986年城市通信干线拓扑图(内部参考)》
他戴上眼镜,指尖缓缓划过纸面。
图上有几处被红笔圈出,写着“哑点”二字。
他知道这是什么——当年政治风波后,为防监听失灵,
秦峰收到那封快递时,天刚亮。
快递盒很旧,边角磨得发白,像是被来回寄过很多次。
没有寄件人,没有物流信息,只在收件栏用圆珠笔潦草地写着他的名字和地址,字迹倾斜,带着某种急促的力道。
他拆开,里面是一块老旧录音机主板,金属接口氧化发黑,电路板上有几处烧痕。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1998.7.12 水文站停电夜。
日期像一根针,扎进他的记忆。
他知道那个夜晚——长江流域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中下游多个城市告急。
那年他七岁,住在江边小城,整夜听着广播里的应急通报。
第二天清晨,堤坝溃了一段,家属区淹到二楼。
可这段历史,在后来的城市档案里几乎被抹平了,官方记录只说“有效防控”,民间影像也所剩无几。
这块主板,不该存在。
他把它接进自制解码器。
设备是用报废服务器改的,专门处理非标准音频格式。
电流滋啦响了几声,屏幕跳出一个原始文件:M-_0345.raw。
播放开始。
起初是断续的电流干扰,接着传出两个声音——一个沙哑的男人在报水位数据,背景有雨打铁皮棚的声音;另一个是女声,冷静地复述指令,偶尔夹杂一句“家属区还有老人没撤”。
对话持续了十七分钟。
最后一句是男声:“信号要断了……替我跟素芬说,灯还亮着。”
然后静默。
三秒后,忽然响起一段哼唱。
调子极轻,混在低噪里,像谁在昏迷前下意识哼出的摇篮曲。
秦峰反复听,耳朵贴紧音箱,直到把频谱拉出来。
他愣住了。
这旋律……许嵩梦里反复出现的那个。
不止一次,许嵩在访谈里提过,从小到大总做同一个梦:黑屋子,煤油灯,一个女人坐在床边轻轻哼歌。
他试着录下来,写成demo,但始终不完整。
现在,这段哼唱,和他写的副歌部分,重合度高达93.6%。
秦峰立刻拨通电话。
“你奶奶不是偶然录下那段童谣的,”他说,“她是参与者。”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时,许嵩声音发抖。
他翻遍奶奶遗物,在一本泛黄的病历本夹层中找到一张手写清单,纸页脆得几乎一碰就碎。
上面列着:“七月十二日值班人员:林素芬、李春梅、陈金海……”
每一个名字,都像雷劈进他脑子里。
林素芬——合唱团团长,上个月还在排练厅唱《水管工之歌》;
李春梅——热力站外喊出“里面有话”的老太太;
陈金海——邮电局退休工人,昨晚刚翻出那张通信拓扑图……
这些人,他全见过。
他们的后代,或朋友,或邻居,都曾无意间上传过一段老歌、一声口哨、一次冰箱震动的录音——全都进了麦窝社区的数据池。
他颤抖着手,把这些名字输入关系图谱引擎。
系统运行三分钟后,生成一张网状图。
密密麻麻的节点连接三代人,跨越医学、建筑、音乐、市政多个领域。
而整个网络的中心,是一首残缺童谣的音频哈希值。
它不是人为设计的。
也不是技术构建的。
更像是一种……集体创伤后的本能反应——当城市开始遗忘,某些沉睡的记忆就会自行苏醒,通过血缘、梦境、巧合、噪音,重新拼凑起来。
“我们一直以为是我们在保存记忆,”秦峰喃喃,“其实是记忆在找我们。”
姚小波是在凌晨两点发现异常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港片:制霸港岛,从自立门户开始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港片:制霸港岛,从自立门户开始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