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祺立刻就想问蒋成君有没有看到,在她开口的那一刻,那苍蝇却又消失不见,老太太哼哧哼哧说着话:“……吃……想吃饱,去吃面,你们想吃我家面吗?”
蒋成君思虑半晌,尽量整合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耐心问道:“奶奶,您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你们家吃饭是吗?”
在两人的目光下,老太太缓慢点头。
蒋成君又问:“那我们可以去别人家吃饭吗?我的意思是,我们总不能一直叨扰你们家,如果我们去别人家,别人会介意吗?”
老太太嗬嗬笑道:“不会,不会,好客不拒客。”
“好的,打扰您了。”蒋成君和白祺随后离开了这里,走到老太太看不到的地方。
白祺摇摇头:“看来我们要吃东西的话,就得去村民的家里……讨饭?”
蒋成君苦笑道:“这还真是纯讨饭,我们身上一点钱都没有。”
“没办法,说到底这里的人不是真的。”白祺挠挠头,“就是我们真要去吃吗?讲真的我可能有些吃不下去。”
蒋成君抿抿干裂的唇:“今天可以不吃,明天饿狠了我们就顾不上这些了。”
不进食身体压根撑不住。
白祺犹豫道:“刚刚我又出现幻觉了,看到那老太太鼻孔里钻出一个苍蝇,不过我现在想想,总觉得这情节很眼熟,我似乎从某个影视剧里看到过相同的场景。”
蒋成君饶有兴趣地说:“相同的场景?”
白祺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太扯了?”
“不不不。”蒋成君笑着说,“污染物精神污染这一块往往有一种‘量身定制’的感觉,你可能真的看过这类恐怖情节,看的时候由衷感到害怕,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白祺想了想:“有道理……看来这次任务确实不能多思多想。”
蒋成君伸手揽着她的肩膀:“那谁直到呢?白祺同学,让我们一起想出通关的方式吧!”
本来有些紧张的白祺立刻就被逗笑了:“好哈哈哈……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会是个很严肃的人呢。”
没想到意外地好相处。
蒋成君含笑道:“因为我板着脸很认真是吗?”
白祺说道:“是啊。”
蒋成君耸耸肩:“不能怪我,怪就怪徐一流吧。她做任务的效率和积极性高得可怕,给我一种‘如果拖后腿就完蛋了’的感觉,谁都会紧绷起来的吧?”
白祺莞尔:“老大确实很厉害。”
以至于常常会影响身边的人。
“嗡嗡嗡……”
蒋成君一愣:“嗯?”
白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嗡嗡嗡……”
蒋成君不禁低头看。
一只苍蝇艰难地从白祺微微扇动的鼻孔中钻出来。
“啊啾——”
白祺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说:“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
她说完发现蒋成君神情不大好:“怎么了?”
蒋成君踟蹰道:“我刚刚看到,你的鼻子里也有一个苍蝇。”
白祺立刻摸向鼻孔,这种时候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她得检查一下鼻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东西。
除了正常的人类分泌物,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但白祺还是觉得不舒服,总觉得鼻子里面怪怪的。同时她心里还有一股萦绕不散的晦气:她是总觉得老太太死了,才会看到有苍蝇从老太太鼻子里出来的。
蒋成君观察着她的面色,心知不能再让白祺就着这个话题想下去了,开口道:“吃饭的问题基本解决了,只可惜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污染物到底是什么。目前我有几种想法,一是精神污染后才能看到,二是后山的某一样东西,三是那座高墙围起来的某种东西。不过我还是觉得,也许不会是以上任何一种,前几种的导向性都挺明显,反倒让我觉得或许都不是。”
白祺忧心忡忡地说:“希望我们可以尽快通关,我总觉得时间越长,精神污染出现的频率越高,后面就越棘手。”
“你很不安吗?”蒋成君关切地问,“我总觉得你一直都很焦躁,是现实世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白祺敛眸沉沉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她,她……”
“她怎么了?”蒋成君忽然凑近她,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要死了吗?”
蒋成君的脑袋一转,背面竟然还有一张脸——这是盛翊的脸。
“盛翊”脸色灰败,俨然没了声息。
“是这样吗?”
白祺陡然尖叫:“啊——”
“你怎么了?”
蒋成君猛地抓住白祺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制止住她的尖叫:“白祺?白祺?”
真实的触感如一双温暖的大手将白祺从恐惧中捞了出来,白祺哆嗦着,感受着脸上有水珠滚落:“我,我又出现幻觉了。”
蒋成君想给她个拥抱,但白祺推开了她。
白祺双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我需要自己静静,谢谢你。”
不能再指望靠和人说话预防精神污染了,这种方式对心思单纯的盛莫来说也许有用,对她来说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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