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整的晨光穿过玻璃窗，五年级一班教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
四十个正在打闹的学生瞬间定格，目光齐刷刷投向讲台——确切地说，是投向那个勉强露出讲台半个脑袋的娇小身影。
“啪！”
细长的教鞭在白板上抽出一道白痕，清脆的声响让几个昏昏欲睡的学生猛地一激灵。
投影仪的冷光打在徐华瓷白的脸蛋上，将她精心制作的“魔鬼训练计划表”投映在幕布上。
她今天扎着两条马尾辫，系着鲜红的蝴蝶结，活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如果忽略她一闪而逝锐利如刀的视线的话。
“根据上周摸底考成绩——”她踮脚点击屏幕，红色教鞭在“期末逆袭作战计划”几个大字下划出刺目的痕迹：“A组带C组，B组自由攻坚。有异议的——”她突然转身，眸底寒光一闪：“现在出列。”
教室后排传来椅子挪动的吱呀声，赵大勇缩着脖子小声嘀咕：“这小不点比教导主任还吓人……”
“赵大勇同学～”徐华突然转过头，嘴角扬起一个甜得发腻的微笑，她手中的教鞭“咔”地断成两截，塑料碎片差点弹到第一排学生的课桌上：“需要我给你配个扩音器吗？”
赵大勇的喉头上下滚动：“报……报告华姐！我说今天天气真适合学习！”
“很好！”徐华满意地点头，从印着Hello Kitty的书包里掏出一卷胶带：“啪”地将作息表拍在黑板旁，“从明天开始，六点整晨读——”
“六点？”赵强的声音都劈叉了，“徐华你这是要带我们修仙啊？”
“食堂阿姨都没上班呢！”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
徐华眯起眼睛：“所以？特别能吃苦——”她故意拖长声调：“你们就做到了前四个字？”
“所以……”黄毛突然福至心灵，“所以我们自带面包！华神英明！”
“参照衡水中学作息。”徐华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配合毛坦厂的题海战术和黄冈密卷，效果有数据支撑。”
“课间操背单词？午休做口算？”马燕瞪大眼睛：“这么违反人性的排程真的有人能做到？”
徐华不为所动：“想赢二班，就得付出代价。”
“我反对！”赵大勇举手，“这根本不是碳基生物能承受的！”
“反对无效。”徐华敲敲黑板：“除非——”她扫视全班：“有人能提出更有效的方案。”
教室里鸦雀无声。赵强弱弱地举手：“要不……先试三天？”
第一天清晨，当徐华抱着签到表站在教室门口时，全班28人只到了14个。
她看着气喘吁吁的赵大勇，脸色比校长的西装还黑。
“解释！”
“闹钟没响！”赵大勇理直气壮。
“所有人都是这个理由。”徐华冷笑：“明天开始，我会在5:30挨个给你们家座机打电话。”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
课间操时，一班同学排着队做跳跃运动，嘴里整齐背诵：“am-is-are-was-were……”引得全校侧目。
“快看，一班的书呆子军团！”二班有人起哄。
赵大勇气得青筋暴起，被徐华一把拽住：“省省力气，下个课间背不规则动词表。”
午休时分，徐华在教室后排开辟了“数学急诊室”。
马燕听着听着，突然鼻血滴在了习题集上。
“出人命了！”赵大勇夸张地大喊。
徐华皱眉递上纸巾：“秋燥而已。”
“才不是！”赵大勇挥舞着手臂：“这是过劳血！我们要起义！”
第三天下午，徐华走进空荡荡的教室。
黑板上用彩色粉笔画着夸张的标语：“无产阶级大罢工！——被压迫的五(1)班劳苦大众”
很快，她在操场角落发现了全班同学。这群“起义军”正围坐在大树下——玩丢手绢。
“理由！”徐华抱着手臂。
马燕站起来，裙子上还沾着草屑：“徐华，我们是小学生，不是做题机器。”
“但效果显着。”徐华翻开笔记本：“随堂测试正确率提升15%。”
“代价呢？”马燕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我这三天睡的觉还没熊猫多！”
“赵大勇上课流口水画地图了！”
“李婷把洗发水当早餐奶喝了！”
“张强说梦话都在背圆周率！”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控诉。
赵强突然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徐华：“华神，看看你自己的脸色，演僵尸都不用化妆！”
徐华看着镜中苍白的脸，罕见地沉默了。
“我们不是要放弃，”马燕语气缓和：“只是需要更人性的计划。”
“比如分组学习！”
“午休保证半小时！”
“早上七点开始就行！”
“搞点趣味竞赛！”
徐华认真记录每个建议，突然问：“你们真想赢二班？”
“当然！”声浪震得树上的麻雀都飞走了。
“好！”徐华合上笔记本：“计划可以调整，但效率不能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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