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或许就会成为那个“朋友”。即便不是,其他觊觎曹安民位置的势力,也会闻风而动。
只有水浑了,她才有机会将真正致命的证据,送到最关键的人手中。
“我明白了!”赵破虏重重点头,“我这就去!”
“小心。”沈知意叮嘱道,“司徒雷不是善茬,见机行事,送出东西即可,不要纠缠。”
赵破虏领命而去。
房间里只剩下沈知意一人。她走到铜盆前,看着水中倒映出的那张苍白而陌生的脸,缓缓取下了脸上的简易易容。
是时候,用回自己的脸了。
既然暗线已断,那就明刀明枪地来。她倒要看看,在这天子脚下,通州码头,曹安民敢不敢明目张胆地动她这个“已死”的沈家孤女!
她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衣裙,虽然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将那本真正的名册和核心密信,用油布包好,藏在了房间地板下一处极其隐蔽的缝隙里。
身上,只带着那枚已初步“驯服”的兽皮碎片,和父亲留下的那本《镇国策》笔记。
做完这一切,她推开房门,走下了嘈杂的楼梯。
酒店大堂里,乌烟瘴气,赌徒们脸红脖子粗地呼喝着。她的出现,如同一朵青莲误入泥沼,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那清冷的气质和吊着的右臂,显得格格不入。
沈知意无视那些或好奇、或贪婪、或猥琐的视线,径直走到柜台前,放下一小块碎银:“掌柜的,沏壶茶。”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掌柜的愣了一下,连忙答应着去泡茶。
沈知意就在大堂角落一张空桌旁坐下,背靠着墙壁,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她在等,等赵破虏的消息,也在等……该来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赌徒们的喧嚣依旧,但暗地里,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如同毒蛇般锁定了她。
终于,一个满脸横肉、敞着怀露出胸毛的彪形大汉,拎着个酒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沈知意对面,喷着酒气道:“小娘子,一个人啊?哥哥陪你喝两杯?”
沈知意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茶沫。
那大汉见她不理,觉得失了面子,伸手就要来抓她的手腕:“嘿!给脸不要脸是吧?”
就在他那油腻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沈知意的刹那——
沈知意端着的茶杯轻轻一倾。
一滴滚烫的茶水,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溅射在大汉手腕的某处穴位上!
“哎哟!”大汉如同被蝎子蜇了一般,猛地缩回手,整条手臂又酸又麻,瞬间没了力气,酒也醒了大半,惊疑不定地看着沈知意。
“滚。”
沈知意终于开口,只有一个字。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了那大汉。
大汉浑身一颤,仿佛被毒蛇盯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色厉内荏地嘟囔了一句,灰溜溜地滚回了自己的桌子。
这一幕,被角落里几个一直冷眼旁观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对着耳语几句,迅速离开了酒店。
沈知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很劣质,苦涩难当。
但她知道,鱼饵已经撒下,鱼儿,很快就会咬钩了。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脚店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赌徒们惊恐地看着门口。
只见一队约十人的锦衣卫,在一个面色冷峻的小旗官带领下,径直走了进来!目标明确,直指角落里的沈知意!
“你就是沈知意?”那小旗官目光如刀,落在沈知意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显然,他认出了这张本该死于金陵地底的脸。
沈知意缓缓放下茶杯,抬起头,迎上对方的目光,不闪不避:“正是。”
“奉指挥使之命,请沈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小旗官语气强硬,手按在了刀柄上。他身后的锦衣卫也呈扇形散开,隐隐形成包围之势。
大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知意却忽然笑了。极淡,却带着一种嘲讽。
“指挥使?哪个指挥使?”她轻轻问道,“是骆思恭骆指挥使,还是……曹安民曹督公?”
小旗官脸色微变,厉声道:“休得胡言!自然是骆指挥使!”
“哦?”沈知意站起身,白色衣裙无风自动,“可我听说,骆指挥使年前就已称病不出,如今北镇抚司的事务,好像都是曹督公的心腹,千户陆绎在代为打理吧?”
她目光扫过那些锦衣卫:“你们这飞鱼服下的心,到底是忠于大明律法,还是……只忠于某个人?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大堂!所有锦衣卫的脸色都变了!这是赤裸裸的挑拨和指控!
小旗官眼中杀机毕露:“妖女!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拿下!”
一声令下,数名锦衣卫如狼似虎般扑上!
沈知意早有准备,足尖一点,身形向后飘退,同时左手在桌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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