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地下三层。"我哑着嗓子拽住柳思思的武装带，她脖颈处传来的柑橘味防腐剂突然变得刺鼻。
当我们踹开合金门的瞬间，十六个悬浮屏组成的星图正在空中旋转，每个光点都对应着城市里正在启动的电磁脉冲装置。
戴着星轨面具的男人缓缓转身，他右手无名指的骷髅戒指上，北斗纹路正泛着幽幽蓝光。
我摸向腰间柳思思偷偷塞给我的配枪，却发现弹夹里填满的并非普通子弹——那些弹头表面蚀刻的纹路，与徐主管指甲缝里的金属碎屑如出一辙。
枪托传来的震颤还卡在指缝间，星轨面具已经碎成七片坠地。
男人仰躺在操作台的血泊里，骷髅戒指正在融化，露出内圈烫金的警徽编号——前四位与父亲实验室爆炸案卷宗上的完全吻合。
"第七颗星。"柳思思的解剖刀挑开男人衬衫第三颗纽扣，北斗纹路的芯片在锁骨下方闪烁。
她刀尖突然顿住，防腐剂的气味里混进一丝颤抖："这是......"
我抓住她手腕将刀锋下压半寸，芯片表面的磷光突然暴涨。
戴着乳胶手套的左手抢先扣住我肩膀，柳思思的睫毛在蓝光中凝着霜："别碰！
这种纳米级生物涂层会寄生在视网膜上。"
话音未落，整座实验室突然响起倒计时提示音。
悬浮屏上的星图开始坍缩，每个光点都炸成血红的倒计时数字。
我拽着柳思思扑向通风管道的瞬间，十六个电磁脉冲装置同时爆发的蓝光吞没了操作台。
当我们滚出地下三层时，混凝土碎屑正顺着防弹衣领口往下掉。
柳思思的唇色比冷冻库的冰霜还要苍白，她攥着我袖口的手却烫得吓人："弹头......那些特制弹头......"
暴雨浇在废墟上的白噪音里，我摸出配枪退出弹夹。
蚀刻着北斗纹路的弹头表面，此刻正浮现出细小的荧光数字——正是黎明计划启动时各个通讯基站的坐标代码。
远处传来警笛声的间隙，我突然意识到柳思思的呼吸频率比平时快了0.3秒。
"你早就知道。"我捏着弹头转向她，她防弹衣领口的金属碎屑在雨中泛着紫光，"物证科第三批证物里消失的氰化钾，冷冻鲑鱼体内藏的金属箱，还有......"
温软的触感封住了后半句话。
柳思思踮着脚尖撞进我怀里，发梢的防腐剂味道裹着硝烟在齿间漫开。
她按在我后颈的手掌微微发抖，解剖刀冰凉的刀柄贴着我脊椎缓缓下滑，在尾椎骨位置刻下三道竖线。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眯着眼睛从她肩头望去，大彪的尸体正躺在十米外的泥水里，他太阳穴上的弹孔边缘泛着熟悉的紫色结晶——和杨警官血液里的致幻孢子同源。
"第七批证物需要重新归档。"柳思思退后半步时，舌尖扫过下唇沾染的血渍。
她警用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消失了，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擦伤，形状像极了北斗第七星的轨迹。
警戒线外突然爆发的掌声惊飞了废墟上的乌鸦。
局长捧着锦旗的身影在雨中模糊成色块，我却在柳思思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到自己背后悬浮的监控无人机——镜头折射的光斑在她虹膜上拼出残缺的星图。
当夜我在物证科冲洗第七遍冷水澡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
裹着浴巾拉开天花板的瞬间，带着硝烟味的牛皮纸袋砸在胸口。
柳思思倒吊下来的发丝扫过我锁骨："城南湿地公园的紫罗兰，今早突然全部枯萎了。"
纸袋里的土壤样本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我捻起碎屑在鼻尖轻嗅："不是枯萎，是被更高浓度的电磁辐射碳化了。"说话时水珠顺着腹肌滚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北斗图案。
柳思思的瞳孔突然放大。
她垂下来的右手闪电般探向我后腰，撕开防水创可贴的瞬间，我们同时看到那道三小时前留下的擦伤——边缘正在生长出紫色的晶体脉络。
解剖刀划开皮肤的寒光里，她呼出的白雾扑在我颈侧："杨警官的孢子改良过基因链。"染血的刀尖挑起半透明组织，"这些结晶每小时会沿着淋巴系统移动2厘米，明早八点就会抵达......"
我含住她尾音的方式比扣动扳机还要熟练。
当警报器突然响起时，她咬破我下唇的力度恰好能让血珠滴进土壤样本。
监控屏幕上的光谱分析图剧烈波动，在紫色与猩红之间闪烁出全新的北斗阵型。
窗外飘来焚烧纸质文件的灰烬，其中一片未燃尽的残页上，父亲的字迹正在雨水中浮现："黎明计划第二阶段密钥，藏在第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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