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绮说到这里，似又想起什么来，站起身来，“夏天的时候，染哥就闹过一回，我借着这件事让他去了外院。正因为他去了外院，宋弄玉与他接触的机会少了些，所以那段时日染哥见强。待染哥在外院安顿下来，宋弄玉又见天地往外跑了。原来是这样，这步棋从夏天里就开始下了。”
孟绾点头，“这样看来，夏天里吴氏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她也不会不让大小姐去。可是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又开始让大小姐去外院了呢？”
孟绮站起身来，没错，吴氏是怎么由不知情到配合的呢？
“我想原因无非就那一个。”孟绾冷声道。
“二姐姐想到了什么？”
“威胁。”
“威胁？”孟绮顿住。
“没错，吴氏一定是被幕后之人威胁，没办法，才让大小姐见天往二少爷那边跑的。”孟绾抬头看她，“阿绮，现在是瑞王与太子角逐的关键时候，不能出一点岔子，这件事你一定要快刀斩乱麻，封起来搜查，总要有个结果才成。”
孟绮揉了揉额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当初小林氏的事之后，我就有种直觉，府里一定还有其他人，只是他没露出马脚，而那个时候针对其他的事项也多，我着实倒不出手来。你放心，这个人隐藏这样深，能力一定很大，经营的也久。”
“刚刚依着青二哥的说的，怕是太子呀？”孟绾道。
孟绮点头，“一定是他，先不说其他几位王爷都倒台了，就算在府里还有人，也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做些无谓的事。只有太子，上次染哥开始犯病的时候，正是太子对王爷提前向诚王动手不满的时候。”
“那你们府里，你想到那个隐藏最深的人是谁吗？你刚刚分析的，如果不是吴氏，那会是谁？”孟绾不解地道。
孟绮眯着眼睛，“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谁？”
“李氏。”
孟绾想了想，略有些吃惊地道，“那个在宫里就服侍王爷的李氏？”
“对，一定是她，是我小瞧她了，平日里不争不抢，好似一道影子一般的人，原来却是用影子杀人呢。”
“这件事还是要让王爷知道的好，什么事都有万一，若真不是李氏或是另有其人，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回头与王爷不好交待。”
孟绮嗯了一声，“我自是知道，放心吧。我基本上已捋清了，李氏一定是利用胡氏对吴氏进行威胁，这个胡氏非常重要。还有就是，李氏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机会出门，所以，她身边的那萝兰和金妈妈一定是她的内线，为她跑腿和收集信息的。先从这三个下人动手。”
孟绮回了瑞王府直接去了外院，张德成见孟绮皱着眉，急匆匆的样子，一边往里引着一边哈着腰道，“王爷在后头舞剑呢，王妃稍坐，奴才这就去请王爷。”
孟绮点头，提裙要向西屋去，张德成恭敬地道，“王爷吩咐，王妃若是来书房，直接去东屋即可。”
孟绮了愣，随即心里温暖，宋承泽平日里与得力的议事都是在西屋，这东屋里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孟绮迈步进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宋承泽外院书房正屋的东屋，收拾的简单干净，一架多宝阁把屋子分为内外两部分。
孟绮脱了斗篷走到大书案前，宋承泽的这个书案很大，上面摆满了书籍与纸张，还有两个笔架及书写用具。
孟绮随手拿起案上的镇纸来瞧，那是一块老玉，油绿的颜色非常水润，极普通的四四方方的形状，中间有凹陷，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摆弄。
“喜欢吗？”身后传来宋承泽的声音。
孟绮回头，宋承泽只穿了一件夹袄，额头有汗顺着鬓角流下。
张德成跟着进了屋，先是从内室里拿出几件衣服，又去浸着盆里的巾帕。
孟绮走了过去，“我来，你侍候王爷把衣服换下来，这大冷的天，您也不知道披件斗篷回来，小心着了凉。”孟绮一边拧着巾帕一边回头嗔怪着。
宋承泽由着张德成为他更着衣服，微微一笑，“我这都十多年了，习惯了，就是大雨大雪的也不曾间断。且今天只是舞剑，于平日耍枪和对打的一半力道都没有的。”
张德成为宋承泽系好衣服扣子后，弯着腰退了出去。
孟绮走上前把帕子递给宋承泽，宋承泽却把头伸了过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瞧着她。
孟绮一下子脸就红了，却也没收回手，轻轻帮着他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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