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一层轻柔的纱幔，缓缓漫过四合院那郁郁葱葱的葡萄架，染得枝叶也带上了一抹昏黄。
云岁晚静静地坐在西厢房的雕花木窗下，雕花窗棂上精美的纹路在余晖中隐约可见。
灵泉结晶在青石板上精心拼出的"晚舟"字样，此刻已化作丝丝缕缕的水汽，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唯有后腰处的北斗红痕，像被小火苗舔舐着，还在隐隐发烫，那温热的触感透过衣衫，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她轻轻将睡熟的婴孩交给婆婆，孩子粉嘟嘟的小脸泛着健康的光泽，呼吸声轻柔而均匀。
指尖缓缓拂过文件上凸起的葡萄藤水印，那触感细腻而真实，仿佛紫檀木匣里的温润质感还紧紧贴在掌心，带着一丝木质的清香。
"叮——"
老式电话机在八仙桌上剧烈震动，发出清脆而突兀的声响，惊得窗外葡萄叶一阵簌簌抖动，夜露如细密的珍珠般纷纷坠落，打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张秘书的声音裹着“滋滋”的电流声从听筒里传来："云总，新厂区图纸又被卡在城建局了，说是要等外商考察团先过目。"
云岁晚用肩膀夹着听筒，展开最新流水线图纸。
雪浪纸上的机械构造图线条分明，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突然与记忆里婴孩爬行拖曳的轨迹奇妙地重合，她的心尖猛地一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灵泉在胎记处汩汩涌动，像是有一股清泉在皮肤下奔腾，竟将图纸上某处传动轴结构映得发亮，那光亮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格外耀眼。
"告诉他们，传动装置要加装防尘罩。"她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改良结构，茶水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水痕在月光下泛着灵泉特有的莹蓝，如梦幻般的色彩。"就说是华侨工程师提的建议。"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像春蚕在啃食桑叶，张秘书突然倒吸凉气："和您标注的位置完全吻合！
上个月刚投产的十八车间，就因为粉尘问题停机检修三次了。"
窗外传来秦母轻柔的哼唱声，那声音如同潺潺的溪流，舒缓而动听。
云岁晚望着婴孩踢散在摇篮里的灵泉结晶，那些结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点点繁星。
忽然，她看到资料上企业成立的日期与生产那日竟是同一天，这相似的日期让她的思绪飘远，想起生产那日空间里逆流的星云。
那些旋转的星子此刻正在她视网膜上投下虚影，与城建局档案室的三维模型悄然重叠，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一幅奇异的画面。
"明天把新竞争对手的资料送来。"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体检单上散发着紫参苦味的纸张，秦斯礼军装外套残留的温度还裹在肩头，暖暖的，带着一丝军人的气息。"要详细到他们原料采购的货运单。"
当第一缕晨光如金色的丝线般染红窗棂时，云岁晚已经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
二十三家新冒头的企业资料铺满青石桌，每份文件边缘都凝着细小的灵泉水珠，像一颗颗晶莹的钻石。
这是空间升级后赋予的新能力，凡是涉及虚假信息的位置，纸张便会洇出翡翠色的纹路。
"云裳制衣厂..."她指尖停在一份投标书上，灵泉突然在胎记处翻涌，如同汹涌的波涛。
文件某页的运输费用明细渗出蛛网状的绿纹，那纹路扭曲而诡异，与三年前胡大妈造谣她克夫时的恶意如出一辙。
云岁晚心中思索着应对策略，她打算先拿着这些证据与合作伙伴沟通，争取更多支持，再调整生产计划，减少与对方竞争激烈的产品产量，加大优势产品的投入。
同时，她还准备在市场推广上突出自己产品的质量和信誉。
正午时分，张秘书抱着成摞账本匆匆赶来，脚步急促，在垂花门前愣住。
葡萄藤影里的女子穿着月白斜襟衫，衣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间别着秦斯礼从南疆带回的银蝴蝶簪，银簪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指尖正沿着公益物资清单逐行轻点，眼神专注而坚定。
那些她熬了三夜都没理清的糊涂账，在云岁晚手边自动分成两摞，错误条目竟被灵泉水汽标记得清清楚楚，水汽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云岁晚平日里就很关注家庭周围的医疗资源，还曾与妇幼保健院有过一些公益合作。
“云总，妇幼保健院那边...”张秘书刚要汇报，就见对方突然按住心口。
北斗形状的胎记透过棉布衫发出微光，八十里外新建医院里，某个产妇突然大出血的影像如闪电划过云岁晚的脑海。
云岁晚想起自己曾经在一次医疗设备培训中接触过无影灯的知识，灵泉能力也曾经在一些小事情上给过她关于设备故障的暗示。
"立刻通知林医生，三号手术室的无影灯接触不良。"她抓起石桌上的图纸，在背面飞快画出电路改造图，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格外清晰。"让电工带着紫铜线去，要裹着蛇油膏的绝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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