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照在女人深陷的颧骨上，在气流的扰动下微微闪烁。
“我叫海莉。”
“我有个非常重要的朋友。”
“她也许变成了伪人，也许还活着，也有可能已经死了，我不知道......”
听到这话，艾莉婕立刻想起强尼的青梅竹马也叫“海莉”。
强尼被珍妮弗关进小黑屋，海莉偷来钥匙溜进小黑屋，陪伴在伤痕累累的强尼身边。
也是她在强尼变性之后，嘲笑莎朗是一个“连月经都没有的女人”。
艾莉婕震惊地看着病恹恹的女人，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海莉。
无论在强尼还是在莎朗的记忆碎片中，海莉看起来都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和现在判若两人。
“海莉...你是布朗修道院的海莉？”艾莉婕确认道。
听到这话，女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干尸般的面部微微颤动。
“等等，你怎么知道......”
她的震惊完全不亚于艾莉婕，从反应来看相当于作出了肯定答复。
于是艾莉婕又问，“你的这个朋友，是莎朗吧？”
听到这个名字，海莉的眼睛泛起泪光，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怎么认识自己和莎朗的，但她不嫌弃自己肮脏的沙发，这种亲切的感觉值得信赖。
艾莉婕不急着追问莎朗的下落，只是关心道：
“海莉，你怎么了？”
咖啡桌上没有针头或者可疑的白色粉末，只有药瓶和快餐盒。
海莉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得了厌食症。”
冷敬却觉得蹊跷。
厌食症患者虽然也很瘦弱，但一般只有少数会发展到威胁到生命的绝食状态。
海莉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这种感觉更像是癌症。
于是他挨个拿起咖啡桌上药瓶，通过手机搜索标签，发现要么是强效止痛药，要么是化疗或者靶向药物。
这些药非常昂贵，很多都已经是空瓶，只有最便宜的止痛药瓶里还有药丸。
“海莉，绝食症恐怕不需要吃止痛药。”
冷敬松开兜里握住的手枪，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海莉愣了一下。
她原本不想在自己的病情上多费口舌，但没想到冷敬这么快就戳穿了自己的掩饰。
海莉抹了一把眼角，叹息道：
“我是个该死的烟鬼，所以上帝降下惩罚，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在去地狱之前，我还想再见莎朗一面。我知道她们就在这附近，所以干脆住了过来。但无论怎么努力都见不到莎朗，她似乎都有意躲着我。”
“为什么要躲着你？”冷敬又问。
“我不知道。这些人的行为非常怪异，似乎正在筹划着什么。我害怕莎朗被伪人绑架，所以才反复拨打911，但是没有一个警察理我。”
“所以你才躲在灌木丛里监视我们？你以为我们是他们的成员？”
“是的，”莎朗点了点头，“但我没想到你们是DDD特工......”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海莉的的癌细胞正在疯狂繁殖，她此时的状态就像桌上的残烛，每说一句话都在燃烧最后的生命力。
她越说越虚弱，以至于停下来缓了好一会儿，喘了口气才继续说：
“我在附近听到过她的声音，确定她一定就在这些铁皮围墙后面。我想她肯定已经被这些伪人绑架，所以才身不由己。如果你们能把她救出来，我愿意把我的全部积蓄都给你们。”
说完，海莉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拿起艾莉婕的手，放在她的手掌上。
“谢谢，我们不需要报酬，”艾莉婕将银行卡塞回海莉手中，“莎朗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只想帮助她。”
海莉感激地点了点头，捏住手里的卡片。
“其实这张卡里的钱都是莎朗的。也许她从某个地方听说了我的病情，每个月都匿名给我打钱。这个世界上在乎我的人只有莎朗，所以我知道这个匿名者一定是她，也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我是最不中用的那种‘朋友’，”海莉失落道，“眼睁睁看着她陷入泥潭却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帮上忙的，只有告诉你们怎么进入那片围墙。”
铁皮墙的门上有一把大锁，冷敬和艾莉没有开锁工具，几乎不可能翻过满是倒刺的铁丝网。
说完，海莉从单人沙发上艰难起身，向身后的两人招了招手。
“跟我来吧，我告诉你们怎么进去。”
于是，她带着冷敬和艾莉婕回到铁皮墙下，沿着墙根走了十几步，推了推一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铁皮。
“哐......”
铁皮发出一些异响，似乎有所松动。
虚弱的海莉无法取出这块铁皮，于是冷敬主动走了过去，手指插入铁皮两边的缝隙，一把举起铁皮。
墙上赫然出现一块半米见方的空洞。
这个洞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海莉既掰不开铁皮，也翻不过去，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搬来的救兵身上。
冷敬踮起脚尖望了望洞里的景象。
在夜色笼罩下，院子里一切物体都只是隐约可见，影影绰绰叠在一起，让人心生悚惧。
海莉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只是低声提醒道：
“他们大多数时候只会在晚上出动，这个时候房子里很可能没人。不过也不一定，这里面可能有通向外界的地道。”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地道？”冷敬收回脑袋，扭头问道。
海莉不假思索道，“我发现他们中的有些人进入围墙后没有出来，但是隔一段时间就出现在了外面，可能是从某个地下通道钻出来的。”
冷敬想了想，觉得除了“地道”以外还有另一种可能。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向女友嘱咐：
“艾莉，你就在外面替我望风，我先进去看看。”
“啊，”艾莉婕有些紧张，“你要一个人进去？要不要我们一起？”
“不，既然他们经常在晚上活动，那么他们随时可能会回来，我需要你帮我监视外面的情况。”
听到男友这么说，艾莉婕便不再争辩，点了点头。
于是在女友的帮助下，冷敬钻进墙洞。
然而落地后刚走没几步，
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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