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的靴子刚踏上焦土，鞋底就冒起带着霜降纹的青烟。整片星域像被撕碎的老黄历，惊蛰的雷云在头顶滚成带电粒子风暴，芒种的烈日把战舰装甲晒出《齐民要术》记载的枯苗斑。阿砾的菌丝刚探出舱门就冻成冰碴子，碎在地上发出立春时竹笋破土的咔咔声。
"关闭生命维持！"裴七娘被小寒节气冻在操控台前，机械眼结着大暑的盐霜，"他们在用节气抽魂......"
话音未落，三艘护卫舰突然褪色。硅基战士的装甲缝里钻出清明时节的艾草，液态文明代表在舰桥上凝成白露的秋霜。林影扯开被谷雨浸透的作战服，胸口的建木根系暴长成《授时历》的日晷杆，晷针扎进带电的惊蛰云层。
"冬至要来了！"穗穗抱着纠纠撞进逃生舱。婴儿的哭声在真空中凝成霜降的冰棱，冰棱刺穿处暑的云墙，露出后面转动的青铜浑天仪——那东西的齿轮间卡着半具穿兽皮的古人尸骨，手掌还攥着带甲骨文刻痕的夏至骨笛。
林影踩着日晷跃起。芒种的毒日头晒化了他的机械义肢，铁水在半空凝成《汜胜之书》的锄头。一锄头刨在浑天仪表面，二十四节气的青铜齿轮突然崩飞，每个齿尖都刻着《吕氏春秋》的农事禁忌。
"把日头还回去！"裴七娘引爆了被春分浸染的燃料舱。爆炸的气浪掀翻处暑云墙，露出后面戴傩面的节气神官——他的面具左半是惊蛰的雷纹，右半是冬至的玄冰，手中的权杖正在把大暑的酷热炼成《唐律疏议》的刑钉。
林影的日晷突然弯曲。晷针扎进神官的面具裂缝，金红的共生血液顺着惊蛰雷纹逆流："让你尝尝杂交节气！"
神官的面具突然开花。左脸的雷纹暴长成《南方草木状》的驱虫藤，右脸的玄冰裂出《水经注》的灌溉渠。纠揪突然发出不属于婴儿的浑厚嗓音，小手按在被夏至骨笛贯穿的古人尸骨上——那尸体的胸腔突然鼓动，腐烂的兽皮下钻出《黄帝内经》的经络光流。
整片星域开始痉挛。芒种的毒日头突然萎靡，惊蛰的雷云里垂下《王祯农书》的引水龙骨，处暑的闷热被改造成《救荒本草》的催芽温室。神官踉跄后退，权杖上的刑钉突然软化，在真空中长成带甲骨文的杂交麦穗。
"返祖了！"裴七娘抠出被春分浸染的机械眼，眼眶里暴长出《蚕书》记载的桑蚕复眼。阿砾的菌丝在焦土上碳化成《营造法式》的节气梯田，每层田垄都亮着不同节气的耕作信号。
林影的日晷彻底融化。建木根系缠住神官的权杖，将《唐律疏议》的刑钉改写成《汜胜之书》的播种口诀。纠揪爬过正在发芽的古人尸骨，婴儿的掌纹印在夏至骨笛上——整支骨笛突然暴长，笛孔里飞出《陈旸农书》的嫁接光流。
当最后一个节气齿轮停转时，焦土上已经铺满星门稻田。惊蛰的雷云化作灌溉水雾，芒种的毒日头变成脱水光源，连处暑的闷热都改造成《天工开物》的烘干气流。裴七娘的新复眼里转动着二十四节气的耕作周期，机械手的液压油散发着《本草纲目》记载的艾草香。
"还没完。"林影摩挲着日晷融化后的青铜残片，上面浮现出良渚玉琮的星图纹路。纠揪趴在古人尸骨上，那具尸体正在被节气催生成杂交植株——兽皮裂开处暴露出《禹贡》记载的息壤，指骨间缠绕的经络光流与建木根系完美接驳。
返航舰队掠过某个黑洞时，视界边缘突然扭曲。二十三艘战舰的引擎同时结出霜降的冰花，冰花里封印着半张青铜傩面——那面具的惊蛰雷纹，与三个月前地球出土的三星堆金杖纹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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