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特的手指猛地扣紧窗框，木屑簌簌落下。
"阿啾？"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散一场梦。
龙鹰骤然悬停，转头看向他。那双没有实体的眼睛眨了眨，忽然欢快地鸣叫一声，俯冲下来。雷克特下意识伸手，龙鹰却穿过了他的掌心，羽翼带起的风拂过胡须，凉得像是融化的雪水。
"你还认得我……"雷克特喉咙发紧，从腰包里摸出块风干的肉条，"尝尝？以前你最爱抢这个。"
龙鹰歪着头，喙部虚点肉干，却碰不到实体。它忽然振翅飞高，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东南角的墙壁前，羽尖不断指向某块砖石。
雷克特皱眉走近，靴底碾碎了几片冻脆的苔藓。龙鹰停留的位置，一块灰砖表面正渗出极淡的荧光，像是被月光浸透的薄雾。
雷克特的手掌刚贴上那块发烫的墙砖，半空中的龙鹰突然急旋起来，爪尖在冷冽的空气里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是个"土"字。
"土？"雷克特下意识念出声。
墙砖"咔"地弹了出来，露出后面拳头大的暗格。一团土黄色的光晕在暗格里脉动，像颗缓慢跳动的心脏。
"见鬼了！"雷克特倒退半步，剑柄撞醒了打盹的格拉姆。哥布林抄起钢管就要砸，被雷克特一把按住："别动！华逸！克列格兹！"
地精工程师揉着眼睛爬过来，工具包里的齿轮叮当乱响："大半夜的……"话没说完就噎住了。他踮起脚，细长的手指探进暗格，抠出个巴掌大的铁盒。
"接着。"克列格兹把铁盒抛给刚坐起身的华逸。
华逸接住盒子的瞬间，龙鹰突然俯冲下来，虚影穿过他的手腕。盒盖自动滑开，露出里面琥珀色的圆珠。珠子表面布满细密纹路，摸上去温热光滑，像是捧着一团凝固的阳光。
"这玩意儿在跳！"格拉姆的钢管头凑近珠子，"像活的。"
龙鹰又开始在空中划拉"土"字，翅膀拍出细碎的风声。华逸打了个哈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珠纹："土？"
珠子爆发出潮水般的黄光，墙缝里的灰尘簌簌震颤。
琥珀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扭曲变形，眨眼间凝聚成一道三米高的椭圆形传送门。门框上古老的符文闪烁着微光，最终定格成四个清晰的大字——"虚空之门（土）"。
"这......"华逸瞪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往前伸了伸，又猛地缩回来，"四大联盟掌控的四道虚空之门都有重兵把守，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
龙鹰阿啾兴奋地在雷克特头顶盘旋，翅膀扇动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灰尘。它不停地用爪子在空中比划着"土"字，像是要强调什么重要的事情。
克列格兹的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虚无之境的土石！那可是建造城墙最好的材料！"他激动地扯了扯格拉姆的袖子，"黑曜石、玄黄土，这些在市场上能卖出天价！"
格拉姆舔了舔尖牙，钢管在手里转了个圈："重建龙城的原材料解决了？"
阿啾好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冲向窗户，半透明的身体直接穿过了玻璃。
四人这才注意到，夜空中飘荡着数十条龙魂，它们散发着微光，像流星一样划过天际。
最前面的一条银龙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传送门一眼，然后继续向着远方飞去。
"它们这是......"华逸的声音有些发颤。
"回家了。"雷克特望着远去的龙魂，声音低沉，"龙城的龙魂知道自己要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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