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秘境,藏在云天宗主峰的云海深处,是宗门压箱底的传承之地,更是无数弟子用性命下注的生死场。
传说那是上古一位渡劫飞升的大能亲手开辟的空间。
里面不仅有能洗髓伐脉的灵泉,更藏着突破四象境的关键机缘。
只是那机缘藏在百万里秘境之中,能寻到的概率比铁树开花还低。
更让人胆寒的是秘境的铁律:只容纳气境弟子踏入。
一旦踏过那道界门,便再无回头路。
要么成功晋入四象境,凭着掌控的法则之力撕裂空间归来。
要么,就只能困在秘境里,看着自己的寿元一天天流逝。
最终化作秘境深处的一抔枯骨,连一切存在的痕迹都被风沙磨平。
这些年来,云天宗送入秘境的纳气境弟子足有数十万。
他们中有的是天赋卓绝的内门骄子。
有的是挣扎在底层的外门苦修,可最终能活着出来的,掰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久而久之,这秘境成了绝望者的最后赌注。
只有那些突破无望、寿元将尽的老人,才会抱着“死也要死在求道路上”的念头踏进去。
像飞蛾扑向那点渺茫的光。
像赵辰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弟子,正是修行的黄金年岁。
若非走投无路,谁会把自己逼到这九死一生的绝境里?
“父亲,我想好了!”赵辰的声音带着伤后的嘶哑,却像淬了钢的钉子,字字都砸在实处。
“我要变强,要亲手讨回这笔账!”
断臂处的伤疤突然一阵抽痛,像是在呼应他的话。
脑海里瞬间翻涌出那些滚烫的画面?
谷老倒在血泊里时涣散的眼神,郭半梅面具后那抹冰冷的笑意。
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口,化作支撑他站直的力量。
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步有多险,可他没有退路了。
没有实力,他永远只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连为谷老报仇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洗刷拒北城那奇耻大辱。
赵天雷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素来冰封的眼眸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像初春屋檐下的冰棱,滴落了一点水痕。
片刻后,那点融化的温情又被他压了下去,最终只化作一声平静的“好”。
“你修养一下,五个月之后宗门开启秘境,可进入秘境之中。”
“多谢父亲成全。”赵辰重重叩首,额头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给自己的过去敲下句点。
厅里再次陷入沉默。
父子俩之间不过隔着三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赵天雷看着儿子单薄的背影,那截空荡荡的左袖在身侧轻轻晃着,像面残破的旗帜。
他指尖的墨玉玉佩被摩挲得温热,眼底深处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复杂,像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有痛惜,有担忧,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五个月的时光,像指间的沙,匆匆漏过。
距离归云秘境开启只剩两天时,赵辰独自坐在书房里。
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染成了金红,一片片打着旋儿落下,落在窗台上,像铺了层碎金。
他面前的宣纸摊开着,砚台里的墨汁泛着沉静的光。
赵辰拿起狼毫笔,笔尖在墨里轻轻一蘸,墨汁顺着笔锋缓缓晕开。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悬在纸上,久久没有落下。
直到窗外的风卷着一片落叶撞在窗棂上,他才落笔,字迹带着点不稳的颤抖。
“沈师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进入了宗门的归云秘境之中。”
写下“归云秘境”四个字时,笔尖顿了顿,墨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
他想起沈薇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想起她得知自己要进秘境时。
红着眼眶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此时距离秘境开启仅剩下两天的时间,我的心情极为复杂。”
是啊,复杂。
既有对变强的渴望,又有对未知的恐惧。
既有对沈薇的愧疚,又有不得不走的决绝。
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眼眶,断臂处的伤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没有资格贪图安稳。
“之前答应过你,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
“现在想来,我怕是不一定能够做得到了。”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在诉说着无奈。
他想起那天在山道上,沈薇哭着点头说“我愿意”时,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晶莹得像山间的晨露。
他曾以为自己能给她安稳,可如今,连一句笃定的承诺都给不起。
“若是我有幸突破到四象境,此生定不会辜负你。”
“若是无缘得以突破四象境,这份亏欠只能等来生再偿还了。”
写到“来生”二字,赵辰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笔尖在纸上拖出一道歪扭的墨痕。
他猛地放下笔,从怀里掏出一枚乌木储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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