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瓣在星海中崩解成冰晶风暴。顾清雅的身影在流光中逐渐透明，她指尖凝聚的冰种突然爆发出刺目寒芒。
林小七的建木灵脉发出悲鸣，噬星母种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那些青铜舰队根本不是堕落分身，而是建木代谢产生的清道夫！
"快斩断灵脉！"
顾清雅的声音混着冰晶簌簌坠落。
"它们要引发代谢潮汐......"
话音未落，整片星海突然向内坍缩。枯萎建木的根系喷涌出沥青状物质，所过之处的星辰尽数腐化成脓水。
林小七惊觉自己的建木灵脉开始不受控制地疯长，噬星菌丝穿透掌心，在虚空织出无数通往其他建木的通道。
"这就是......代谢共鸣？"
七十二峰剑意组成的屏障轰然破碎。
炎煌子带着焚星阁残余弟子从通道冲出，他们眉心的青莲正在疯狂抽取神魂。
"剑尊快走！所有建木灵脉持有者都会成为养料！"
林小七反手斩断炎煌子的灵脉链接，却见焚星阁众人突然僵直。
他们的血肉如蜡油般融化，露出体内青铜色的建木根系。
这些复活的弟子根本不是重生，而是建木代谢产生的临时容器！
"三百年前寒潭封印的不仅是星髓胚胎。"
顾清雅半透明的魂魄握住林小七的手，"还有我们所有人的真实死讯。"
冰种突然嵌入建木幼苗。
林小七看到震撼真相。
当年菌丝爆发时整个修真界就已灭绝，所谓重生不过是建木用星髓捏造的幻象。
那些欢声笑语的弟子、浴火重生的炎煌子，都只是代谢过程中产生的数据残影！
"那我们......"
"是建木代谢残留的癌变细胞。"
顾清雅引动冰魄法印，"当新芽萌发时，旧叶上所有生命痕迹都会被清除。"
星髓舟楫突然调转方向撞向枯萎建木。
林小七的灵脉核心迸发出翡翠火焰，噬星菌丝化作亿万利刃刺入舰队。
每艘青铜战舰内部都蜷缩着腐烂的星髓胚胎，那些胚胎面容竟与各派祖师完全相同！
剑锋斩开主舰的瞬间，林小七看到了最深的绝望。
舰桥中央悬浮着巨大的星髓罗盘，罗盘上刻满修真界历代飞升者的名讳，而所有名字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坐标。
建木灵脉的排泄孔！
"所谓飞升......"
顾清雅在冰晶风暴中苦笑，"不过是优质养料被输送到新芽的传送过程。"
建木幼苗突然发出婴儿啼哭。
林小七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臂开始木化，皮肤表面浮现出与青铜舰队相同的饕餮纹。
噬星母种自动分裂成十二枚果实，每颗果实中都蜷缩着修真界某处的地脉精魄。
"代谢终章要来了。"
顾清雅指向星海尽头，"你看......"
无数建木枝干在此刻同时崩解。
那些悬挂在枝头的星系像熟透的果实般坠落，黑洞根系贪婪地吞噬着坠落星辰。
林小七所在的修真界苍穹碎裂，七十二峰遗址升起的光柱不是重生法阵，而是建木吸收养分的虹吸管！
青阳宗山门最先崩塌。
练剑的"林小七"保持着挥剑姿势化成青铜雕像，后颈的伤疤里钻出噬星菌丝。
焚星阁地脉喷涌的不再是天火，而是建木代谢的酸性脓液，炎煌子在火海中大笑着化为白骨，最后那抹神魂竟主动投向虹吸管。
"该醒了。"
顾清雅突然吻上林小七的唇，"我的冰种只能维持三十三息清明......"
极寒涌入灵脉。
林小七在刹那的清醒中看到真实。
他的建木灵脉早已和噬星母种完全融合，所谓抵抗代谢潮汐的举动，不过是新芽萌发前的本能抽搐。
那些悲壮的牺牲、缠绵的诀别，都只是代谢程序编写的固定剧情！
冰种在两人唇齿间碎裂。顾清雅的魂魄绽放成冰莲，每一片花瓣都映照着残酷真相。
三百年前菌丝爆发时，她就被星髓改造成了代谢监测器。
那些温柔守护、生死相随，不过是系统设定的纠错程序！
"原来连爱都是假的......"
林小七的悲鸣引发建木震颤。
噬星母种彻底爆裂，翡翠色的汁液腐蚀着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疯狂挥剑斩向虹吸光柱，却发现星髓古剑早与自己的指骨融为一体，每次挥砍都在撕裂神魂。
修真界在虹吸中坍缩成光点。
林小七看着"自己"在破碎的大地上奔跑，那个虚影不断重复着挥剑动作，仿佛被卡在时空裂缝中的提线木偶。
当最后座山峰被吞噬时，他忽然明悟。
所有轮回中的挣扎，不过是建木年轮上细微的刻痕。
"至少让死亡真实......"
建木灵脉被生生扯出丹田。
林小七抱着逐渐冰冷的顾清雅，纵身跃入虹吸光柱的核心。
噬星菌丝在绝对黑暗中疯狂蔓延，他们相拥的身躯开始结晶化。
这是代谢程序未曾记载的异常数据！
枯萎建木突然停止吸收养料。
那些青铜舰队调转炮口疯狂轰击虹吸光柱，星髓罗盘表面爬满冰裂纹。
林小七在意识消散前露出微笑，他破碎的灵脉里绽放出双生花。
一株流淌着星髓，一株凝结着冰魄。
"警报，检测到逆代谢反应......"
星髓罗盘的机械音逐渐扭曲。
双生花扎根的瞬间，整株建木从根系开始结晶，翡翠色的冰霜以超光速蔓延整片森林。
那些悬挂星系的枝干发出脆响，黑洞根系在绝对零度中停止脉动。
最后一刻，林小七的指尖触到顾清雅消散的唇角。
建木森林在他们相拥的剪影中化作冰雕，所有代谢进程永远定格在这个瞬间。
星海深处响起古老的代谢钟声，但再没有新芽会在腐朽中萌发。
永恒黑暗降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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