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呼延灼冷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老子带着弟兄们出生入死，现在快活几天怎么了？“
他一把揪住拓跋宏的衣领，酒气喷在对方脸上。
“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把城南那片宅子也给老子烧了！“
拓跋宏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多言：“末将...遵命。“
与此同时，远在北蛮王庭的金帐内，一场朝议正在进行。
“大汗，“老臣阿史那贺拄着拐杖出列。
“前线传来消息，呼延将军攻下大魏都城后，纵容士兵烧杀抢掠，至今不休。老臣以为，既然城池已经拿下，就该好好治理...“
北蛮可汗耶律德光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竟有此事？“
“确有此事！“兵部尚书咄吉世立刻接话。
“不仅如此，呼延将军还将缴获的半数财宝据为己有，只将些残次品送回王庭！“
“还有更过分的，“户部侍郎步六孤继续添油加醋。
“他擅自将大魏皇宫中的宫女妃嫔分赏给部下，这本该是可汗的特权！“
耶律德光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黄金扶手：“呼延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阿史那贺趁机进言：“大汗，不如派钦差前去申饬，命他立即整顿军纪，开始治理城池...“
“不急，“耶律德光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传朕旨意，加封呼延灼为'征南大元帅'，赐金刀一柄。至于治理城池的事...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众臣面面相觑，不明白可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宰相室韦隐约猜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副都洛州的皇宫内，烛火摇曳。
武嫣然端坐在御书房内，纤细的手指间捏着一封火漆完好的密信。
萧寒单膝跪在案前，将信呈上后便垂首静候。
“萧卿，“武嫣然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这封信，你也看看吧。“
萧寒抬头，只见女帝将信笺递了过来。
他双手接过，这才注意到信封上的火漆印是南诏皇室特有的凤凰纹样。
展开信纸，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南诏国主段明渊最爱的熏香。
信上的内容让萧寒瞳孔骤然收缩。
“武嫣然：
山河动荡，生灵涂炭。明渊不忍见百姓再遭战火，愿与陛下当面议和。时间地点可由陛下指定，明渊必如期而至。
段明渊手书“
萧寒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信纸发出轻微的脆响。
他脑中飞速闪过无数可能。
这是陷阱？是离间计？还是...
“萧卿？“武嫣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你对这事怎么看？“
萧寒深吸一口气，将信轻轻放回案上。
“陛下，此事蹊跷之处甚多。“他竖起三根手指。
“其一，南诏与北蛮结盟在先，如今突然示好，恐有诈。
其二，段明渊此人阴险狡诈，当年先帝就是中了他的诈降之计。
其三，如今我军新败，他主动求和，不合常理。”
武嫣然的手指在紫檀木案几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抬眸看向萧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萧卿，继续说。“
萧寒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的姿势又压低了几分。
“陛下，段明渊此人阴险狡诈，当年先帝在时，他就曾以和谈为名设下埋伏。
如今我军新败，他主动求和，其中必有蹊跷。“
他的声音愈发急促。
“臣怀疑他会在会面地点埋伏死士，对陛下不利。还请陛下三思！“
殿内烛火突然爆出一个灯花，映得武嫣然的面容忽明忽暗。
她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一声：“萧卿，你觉得朕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弱质女流吗？“
“臣不敢！“萧寒额头抵地，“只是...“
“朕意已决。“武嫣然突然站起身，衣袖带起一阵风。
“这次会面，朕必须去。“
她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指尖点在洛州以南的一处山谷。
“青云观地势险要，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官道进出。你带三千玄甲军埋伏在两侧山林，若有异动，即刻接应。“
萧寒还想再劝：“陛下，万一...“
“萧寒。“武嫣然转身，声音陡然转冷。
“朕现在要你做两件事。“她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选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会面地点。
“第二”
她的指甲在地图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用尽你所有手段，查清楚段明渊的真实意图。“
萧寒抬头，对上武嫣然那双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知道再劝也是徒劳。
他重重叩首，铠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臣...领旨。“
“记住，“武嫣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朕要的是确凿的证据，不是捕风捉影的猜测。“
“诺。“
萧寒起身时，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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