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明擦干净了刀，缓缓归鞘，看都懒得看昏死的祁振一眼。
他走到门口，对着守在门外的锦衣卫吩咐道。
"把这里处理干净。"
"是。"
"另外，派人去西门，盯着王川。周队长那封信，应该也快要送到了。"
……
天昊城，西门。
与南门之前的歌舞升平不同，此地的气氛，早已凝重如铁。
城楼之上，火把通明，一队队甲胄齐全的士卒，正紧张地来回巡逻。
城墙下方，五千名徐州军，已经集结完毕，刀枪如林，肃然而立。
西门守将王川，身披重甲，手按剑柄，站在城楼的垛口前，遥遥望着东方那片被火光染红的夜空。
他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刚毅，眼神沉稳，是徐州军中，出了名的老成持重。
东门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和喊杀声，他第一时间就听到了。
但他没有像何滔那样，不问情由，就贸然出兵。因为他知道，在南门"战事正酣"的情况下，城内，尤其是作为后路的东门，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如此大的变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立刻下令，西门全军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同时，派出了足足三波、每波十人的精锐斥候，从不同方向，潜往东门打探消息。
但派出去的斥候，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这让王川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出大事了。
"将军！"副将快步上前，神色凝重，"斥候依旧没有消息传回，东门的火光越来越亮，我们不能再等了！"
王川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问道："部队集结得如何了？"
"五千弟兄，已全部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王川正要下令，准备亲自率军前往城中心，控制住都督府和府库要地，再图其它。
就在此时，城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都督手令！都督有紧急军令！！"
王川闻言，眉头紧锁。
他走下城楼，只见一名都督府的亲卫队长，在两名士卒的"陪同"下，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王川一眼就认出，那是都督的亲卫队长，周队长。
周队长将一封盖有火漆的信，递了上来。
王川接过信，撕开，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地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迹，确是都督亲笔。上面的印章，也千真万确。
信的内容，与李恒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样。
王川看完了信，却没有立刻说话。
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周队长的眼睛。
"周队长，都督府，可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告诉我实话。"
周队长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恐惧、悲愤与求救的光芒。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旁边那两名看似是护卫、实则是监视者的锦衣卫时，所有的光芒，又瞬间熄灭了。
他低下头，不敢与王川对视，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末将……不知。末将，只奉命行事。"
王川沉默了。
他看着手中这封处处透着诡异的"密令"，又看了看远处那片已经快要烧到城中央的火光，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周队长那双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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