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我是打算放弃安南，但是北方屏障我没丢。
我只是裁撤了奴儿干都司的军备，我没有放弃东北地方。
抵御蒙古的开平卫我也没撤，只是南迁了。
因为驻军控制边远地方是很花钱的，大明每一年源源不断花那么多钱去管理那些人口稀少的边缘地方，对财政的负担很大。
尤其是安南。
那片土地独立很久了，太宗爷爷打过去，重新把土地夺过来，人家肯定不轻易认大明，所以一直在闹，大明要是想继续镇压他们，又得每年源源不断地往安南战场烧钱。
我也是没办法，财政紧缺啊，民生也要花钱啊，不能顾及方方面面，再不战略收缩，对老百姓的负担也很大的。
我不想为了那些荒无人烟的土地，让大明百姓受苦。
祁钰，你帮我回去告诉太宗爷爷。”
“我现在是太宗爷爷。”朱祁钰又从朱瞻基的膝盖上跳下来，叉腰再次酝酿情绪，开始背诵朱棣信件里的第二段。
“你个瘪犊子，你是不是想说你只是对奴儿干都司裁军，并没放弃东北？
是不是还想说你只是把开平卫南迁，并没放弃抵御蒙古？
果然是没用的瘪犊子，龟孙子！
裁军，南移，难道不是削弱对那些地区的管控？这和弃地区别能有多大！
好好好，结果到你儿子朱祁镇时期北方屏障起不了作用了吧，他被掳走了，到了那个修仙的不孝子时期，阿勒坦汗也来了，你满意了吧！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的！
唐朝的例子就摆在那里你是没看到？！
李治也嫌高句丽百济新罗偏远难管理，花钱多，于是把安东都护府往内地迁！
结果呢？
结果就因为他迁移安东都护府的决定，东北失控了，他死后没多久，武则天时期就开始从东北方向丢地。
你他娘的没看过史书吗？
可是李治武则天时期丢的地，那是李治自己打下来的，他爹李世民没打下来的地他打下来了，他和他老婆败的是自己的家，你他娘的败的是老子的家！
听到了吗？回答我！那是老子打下来的地！是老子打的！不是你！被你败光了！
你有本事丢地，那你怎么没本事像李治那样自己打下来！你败老子的家干什么！
回答我！”
“爹爹，我是祁钰！”
朱祁钰凶凶地骂完，又软乎乎地凑过去，爬到朱瞻基的膝盖上抱住朱瞻基的脖子，变脸。
呜呜呜他好内疚，他骂爹了，可是他不得不骂，这是太宗爷爷让他传的话啊。
朱瞻基被骂了一通，情绪这都还没缓过来，结果朱祁钰又突然变脸撒娇了。
朱瞻基眉头皱得很紧，原来他爷爷早就预判到他会说什么话，所以提前让朱祁钰背这些了……
朱祁钰抱了朱瞻基三秒钟，觉得自己安慰好朱瞻基了，又从他膝盖上跳下来，再次板起脸。
“老子猜你这龟孙子肯定是想说，那些土地能给大明的收益，远远低于大明拿去管理那些地方的财政支出。
是不是还想说汉武帝穷兵黩武的后期都知道拒绝在轮台屯田备战了，因为付出和收益比不值得了？
娘的，你也配和打废匈奴的汉武帝比？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短视！能不能不要只看当下！能不能把战略眼光放长远一些！
你不肯花钱去管理那些土地，你嫌财政支出多，你想省钱，然后呢？蒙古南下烧杀掳掠抢走的那些不是钱？
大明和蒙古打仗花的军费不是钱？
清军都他娘的南下杀了那么多汉人后入主中原了，那丢的只有钱吗？是汉人的国！
花钱和丢国比！你选择丢国？
回答我！你到底能不能行了！能不能把奴儿干都司和开平卫都给老子经营好！
能不能把放弃安南的圣旨给老子撕了！
你是没看家长群每天发的历史片段？
大明后期小冰河时期啊！北方土地粮食绝收啊！
安南那地方是老子打下来给子孙后代的财富，那地方温暖！小冰河时期有块温暖的地方种地，明末财政至于那么捉襟见肘？
给老子撕碎你那张破圣旨！听到没有！回答我！”
“爹！”朱祁钰背完这一段，又迈着小短腿爬到朱瞻基怀里安慰朱瞻基，奶呼呼的。
此时的朱瞻基已经顾不上朱祁钰的火速变脸、反复横变了。
他也知道他爷爷说的有道理。
花钱和丢掉国相比，前者不算什么。
财政支出大和让清军杀汉人、入主中原比，前者更不算什么。
可是奴儿干都司也好，开平卫也好，控制安南也好……真的都要花很多很多钱的，这些钱，很难搞来。
朱祁钰又觉得自己安慰好朱瞻基了，突然从朱瞻基的膝盖上跳下去，再次变脸，背诵下一段。
“没钱？缺钱是吗？
你他娘的听说过开源节流这四个字没有？
节流是不可能节流了，奴儿干都司、开平卫、安南都必须花钱，这辈子都不可能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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