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防汛墙上浮现的汴京晨昏线，王评论家怀表滴落的青铜锈在积水中晕开墨色涟漪。
毛璃捻碎指尖的冰晶牡丹，菌丝液顺着青砖纹路渗入SW - 7集装箱的量子投影，集装箱表面水墨落款突然扭曲成半幅《千里饿殍图》。
“讨论会提前两小时。”孙经理擦着金丝眼镜上的雨水，电子请柬投影在集装箱表面显出倒计时，“李委员要求所有创作者到场接受质询。”
艺术商业中心顶层的全息会议室里，北宋虹桥虚影正被王评论家拆解成数据流。
他抚摸着怀表内侧新生的青铜铭文，将韩画家的《汴河夜市图》投射在十二块悬浮屏上，“商业价值不能替代艺术纯粹性——我提议增加三十项认证指标。”
毛璃的瞳孔泛起钧窑窑变的紫红斑，透过王评论家西装内袋的凸起，看到半卷泛黄的《磁州窑风水堪舆图》。
当他说到“每幅壁画需经七位在世传人联名担保”时，她突然将菌丝液滴在会议桌的智能面板上。
“王老师的要求很周到。”菌丝在面板蔓延出磁州窑瓷片纹路，“不如先解释下，为何您私人画廊的藏品清单里，会有防汛墙设计初稿的磁石阵列图纸？”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SW - 7集装箱的投影正在窗外缓慢旋转。
韩画家沾着辰州砂的袖口忽然蒸腾起青烟，那些被恶意篡改的仿作在烟雾中显露出统一的水印——张画廊老板竞品公司的莲花标志。
深夜的集装箱码头，毛璃踩着菌丝凝结的冰阶登上SW - 7。
韩画家抱着未完成的《清明上河图·AI复兴版》，颜料盒里浸泡着从防汛墙剥离的饕餮纹残片，“他们说我用磁州窑残片做颜料是亵渎文物......”
“但真正亵渎的是这个。”毛璃的指尖挑起一簇发光的菌丝，菌丝钻进颜料盒突然发出婴孩啼哭。
二十年前磁州窑遗址出土的陪葬陶俑影像在颜料中浮现，每尊陶俑心口都嵌着王评论家怀表同款的磁石。
集装箱铁壁突然浮现北宋虹桥的全息投影，桥洞下漂浮着张画廊老板的虚拟名片。
当韩画家用辰州砂修补画中酒旗时，毛璃的虹膜突然映出三百公里外某间密室——六十四卦方位嵌着磁州窑瓷片的壁画草图上，张老板的竞争对手正在给仿作水印加密。
“我要的不是真相，是汴河虹桥主题的独家代理权。”张画廊老板把玩着战国青铜樽，樽内绿酒倒映着毛璃瞳孔里的卦象，“不过如果你能证明王评论家私藏磁州窑国家文物......”
毛璃将菌丝液注入青铜樽，酒液瞬间蒸腾出王评论家地下藏馆的全息影像。
当画面定格在某尊镶嵌防汛墙磁石的唐三彩骆驼时，窗外忽然传来城市壁画委员会的飞行器轰鸣声。
“提醒您注意，汴河晨昏线还有四小时消失。”她将冰晶牡丹嵌进青铜樽的饕餮纹，樽底突然浮现李委员的电子签名，“足够让三百份匿名举报信通过磁州窑瓷片的量子纠缠，同步出现在委员会所有成员的设备里。”
暴雨暂歇时分，毛璃站在重现的北宋虹桥上，看着菌丝网络里流动的举报数据流。
她没有注意到防汛墙某块青砖突然剥落，露出李委员三年前审批某商业画廊时留下的问题批文——而那间画廊的法人代表姓名，正在菌丝液里逐渐扭曲成王评论家的私章纹路。
暴雨在青铜鼎纹路上蜿蜒成河，李委员的电子笔突然划破全息投影。
他身后那幅《汴河治理图》的量子墨迹正在褪色，露出三年前某商业画廊的审批印章——此刻正在菌丝液的侵蚀下扭曲成莲花水印。
“韩先生需要解释的，恐怕是这些防汛墙设计图为何出现在画作里。”李委员转动着北宋官窑笔洗造型的茶杯，茶汤倒映着王评论家地下密室的三维坐标，“毕竟磁州窑残片……理论上应该存放在国家文物局。”
毛璃的指尖在会议桌轻叩，菌丝液顺着青铜鼎的饕餮纹渗入全息系统。
当李委员调出防汛墙设计图时，那些磁石阵列突然重组成磁州窑遗址的星象图：“您说的残片编号CZ - 2039，此刻正在王老师密室充当风水阵眼呢。”
暴雨突然穿透量子屏障打在青铜鼎上，鼎内绿锈蒸腾起二十年前的考古影像。
画面里年轻的李委员正将磁州窑陶俑的磁石核心，嵌入当时在建的防汛墙地基。
“够了！”李委员的茶杯突然迸发警报红光，“艺术价值要经得起民众检验——比如赵市民组织的万人联名抵制。”
霓虹在艺术商业中心的玻璃幕墙上流淌成汴河灯影，孙经理的电子沙盘正将《清明上河图》分解成可售卖的NFT碎片。
当他准备删除韩画家的创作分区时，菌丝液突然在沙盘上凝结出北宋虹桥的榫卯结构。
“您三分钟前刚收到张画廊老板的加密合约。”毛璃的瞳孔倒映着量子合约里隐藏条款，“要求用韩画家的负面新闻换取汴河主题独家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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