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江凡来到中院打水。
一大早，就听见贾家传来棒梗的声音：“奶奶，我肚子饿了。”
贾张氏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乖棒梗，奶奶不舒服，你给奶奶拿一杯水过来，再去院里别的叔叔伯伯家吃饭……”
下一刻，棒梗拿着饭碗跑了出来，嘴里还埋怨道：“你自己倒去，我没空！”
出了门，棒梗瞥了江凡一眼，随后马不停蹄跑去敲了隔壁东厢耳房的门，他喊道：“伯伯，我肚子饿了。”
里面的邻居连搭理棒梗都不搭理，直接装作没听见。
棒梗敲了几下，又泄愤似的踢了几下，见真的打不开门，这才怨恨地跑去了前院。
贾家还欠人一大笔钱。
院里当初借给贾东旭钱的人可不少，对于贾家的厌恶不知有多深。
何况现在又困难，自家都吃不饱。
退一万步来讲，人对于乖巧可爱的幼崽会有怜悯心，但是换做是棒梗，偷盗成性、脏话连篇、出身贾家，不给他来上一脚，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就已经算是圣母了。
还好心给棒梗一口饭吃，想得美。
理所应当的，前院和后院的邻居，不是置之不理，就是出言赶走棒梗。
阎家的阎解成，甚至拿起扫帚把讨饭的棒梗赶出了家门。
江凡打水的过程当中，目睹了棒梗的表情从起初的装人畜无害，变化到最后黑成锅底的全过程。
把水桶盛满的时候，恰巧贾张氏也从里屋出来。
这是隔了三天，江凡第一次见到贾张氏，此时显得更加憔悴了，本来贾张氏就没了身上那层肥膘，变成了一个干瘦的老妇人。
而经过这几天的折磨，止疼药的瘾，还有没了止疼药整宿整宿睡不着。
贾张氏此时眼窝深陷，挂上两个黑眼圈，双目无神，脸颊又消瘦不少，颧骨高高凸起，双颊内凹，活脱一副皮包骨的面相。
一瞧见江凡，贾张氏本来呆滞的眼睛，重新燃起一点光芒。
贾张氏恼怒道：“姓江的，你还敢回来。”
因为是强撑起来一口气，所以显得底气有些不足。
就在此时，前院传来一阵骚乱，没等江凡查清楚情况，便见到秦淮如被白玲等人带来。
她站在两个警察中间，手上盖着一块布，脸上表情忧心忡忡。
一看这情况，就知道黑布下面盖着的，应该就是手铐一类的工具。
正好，此时棒梗也从后院回来，手里拿着的饭碗，依旧是空的。
一见到秦淮如，就哭着喊着向着人扑去：“妈妈，奶奶她不给我饭吃……呜呜呜~~”
没能像棒梗所想象的，扑到秦淮如的怀里，半途被郝平川拦了下来。
贾张氏的脸上出现一丝错愕，随后辩解道：“棒梗，你说什么胡话？奶奶只是生病了，没给你做饭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淮如没空关心这个，离着大老远便问道：“妈，上回我给你的钱，应该没花吧！退还回去，我可能就没事了……”
贾张氏听见这事，脸色一变，然后支支吾吾道：“钱，什么钱？我没收到钱啊！”
秦淮如脸色一沉，面色发苦道：“我上次卖了那个古董啊，就上个月的事情，那笔钱不是说藏起来，打算应急用的吗？”
贾张氏当着所有人的面，向着秦淮如使眼色：“我们上个月哪里有卖古董，这次卖的那个古董不还是前些天捡的吗？淮如，你是不是记错了？”
贾张氏的那一点花花肠子，在场的人一清二楚。
这不就是想把破烂侯给的那笔钱贪下来。
还想否认秦淮如的罪行。
不过也只能说她是异想天开了，已经上升到刑法的事情，可不是她撒泼耍赖就能解决和颠倒黑白的。
秦淮如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想把得到的钱退回去，也能算她表现良好，争取轻判些，再看在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看看能否不进监狱。
婆媳俩人观点不同。
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吵了起来。
院里大部分人都被引了出来。
看着这对婆媳撕逼。
棒梗偶尔喊上一句他的肚子饿了。
秦淮如在和贾张氏争吵一段时间后 ，就跑回家里去翻找那一部分的钱。
奈何贾张氏早就换了地方藏匿，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些钱。
直到最后，贾张氏拒不承认偷了古董的事实，对于第一次破烂侯给的钱，就更不可能归还了。
即使秦淮如求饶，她仍旧坚持这个说法。
还向着郑朝阳他们说，她一个没了儿子还有男人的孤寡老太婆，想要拿出钱来贿赂也掏不出来这么一大笔钱。
如果非要害她们贾家的话，就把她一起抓去坐牢。
贾张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郑朝阳他们确实拿她没办法。
贾张氏现在的模样半死不活的，而且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确是犯法了。
抓回去这不是给自己讨麻烦。
四九城不像是其他小地方，没有监管，相互包庇，就算是死了个把人也不是什么事情。
这里要是胡来，没人举报还好，举报了，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他们几人也是比较有信念感的人。
即使心中对贾张氏这种人十分厌恶，但是他们也不至于到没有底线，对这老太婆公报私仇。
见没有办法，也只能带着咒骂不断的秦淮如回警局。
几人刚刚走。
秦淮如又卖起了惨。
抱怨着所有人都在针对着他们贾家。
还捏造了一出“江凡故意算计，拿了古董丢在他们家门口，趁着他们拿去卖钱的时候，报警把他们抓起来”的说法。
可惜的是，最近的事情院里人是有目共睹的。
总有好事者到处打听，事情大概的经过，基本上全被传开了。
再看着贾张氏为了钱，居然宁愿把她儿媳给送进去，哪里还会有人相信她的谎话。
江凡都不用去解释，看着贾张氏如同跳梁小丑般到处博同情，可是连附和她话的人都没有。
江凡直接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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