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顶灯炸裂的刹那，林天左手按住桌面的金属滤网，右手摸向腰间配枪的动作快得近乎残影。
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中，他后颈暗青色管网图纹在闪烁的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磷光。
"；调虎离山。"；林天用指甲划开滤网熔化的液态金属，黑色黏液沿着他掌纹渗入皮肤，"；曲文彪在董事会的发言时间精确到秒。"；
苏铭口袋里的铁三角锈片突然安静下来。
他盯着地板上蜿蜒的浦东地下排水管道走向图，视网膜上叠加的颅骨建模数据流骤然加速："；二十年前校史馆施工期间，三号教学楼地基里埋过东西。"；
窗外防空警报转为低频震颤时，林天已经扯下冒烟的领带缠住右手。
暗红色血珠从领带夹刺破的虎口渗出，在触碰到地板上液态金属的瞬间汽化成腥甜雾气。
"；徐长胜带人封锁体育馆的时候，挖出了三具裹着校服的骸骨。"；他甩掉领带抬脚碾碎地板上的液态金属，鞋底与瓷砖摩擦迸溅的火星里，苏铭看到1998年树德中学竣工图纸的碎片，"；骸骨盆骨嵌着和你口袋里同型号的三角铁片。"；
苏铭摸出锈迹斑斑的金属片。
当他的指纹触碰到腐蚀纹路时，审讯室单向玻璃后毒贩抽搐的画面突然在视网膜上重播——那个自称"；清道夫"；的男人太阳穴爆出血管时，喉咙里发出的分明是防空警报的变调音节。
"；不是自杀游戏。"；苏铭将铁片按在局长电脑键盘F5键上，死者颅骨建模立刻分裂成五个省市的毒品流向图，"；有人在用次声波装置模拟防空警报，当特定频率与建筑结构共振..."；
他突然噤声。
电脑主机箱迸发的蓝光里，曲文彪书架上那本《教育心理学》的烫金标题正在数据流中重组，黑色黏液凝成"；新型苯丙胺衍生物临床实验报告"；的字样。
林天腕表的逆向齿轮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徐队凌晨突袭的制毒窝点，"；局长用钢笔尖挑起一滴尚未凝固的液态金属，"；生产线上的反应釜刻着树德中学校徽。"；钢笔在触碰到金属液的瞬间弯折成六十度角，精准指向墙上浦东地图的某个排水口。
苏铭突然按住剧烈跳动的右眼。
视网膜上二十年前的校史馆地基结构图中，三具骸骨所在坐标正与今日缴获毒品的藏匿点形成完美对称。
当窗外掠过的第二架隐形战机投下菱形光斑时，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坠楼案受害者的颅骨凹槽，和三角铁片的锈蚀纹路完全吻合。"；
林天猛地掀开冒烟的电脑主机，芯片烧焦的糊味里升起淡紫色烟雾。
他沾着液态金属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墙上浦东地图突然浮现出血色等高线。
"；给你七十二小时。"；局长撕下地图拍在苏铭胸前，等高线在接触人体的瞬间转为GPS定位坐标，"；刑侦二队已经在机场扣押了曲文彪女儿的留学行李——她的脊椎矫正器夹层里，藏着五支不同配方的液态快乐水。"；
应急灯突然开始三短三长地闪烁。
苏铭摸到口袋里的三角铁片变得滚烫，当他抬头看向通风管道时，局长后颈的管网图纹正随着灯光频率明灭，仿佛某种地下管道的呼吸节拍。
"；我要1998年所有参与校史馆建设的工人档案。"；苏铭将铁片按在局长腕表表面，逆向旋转的齿轮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声响，"；还有近三年浦东地下管网改造的施工记录。"；
林天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蔓延的管网纹身。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苏铭手中的铁片时，整层楼的日光灯管同时炸成齑粉，纷纷扬扬的荧光粉末在空中凝成树德中学三维立体模型。
"；明早八点前，你会拿到十九个省市的绝密卷宗。"；局长声音里突然混入机械合成音般的杂讯，他转身时甩出的血珠在窗玻璃上溅射出长江三角洲贩毒网分布图，"；现在去B1实验室，物证科刚解冻出坠楼案死者胃里的冰碴——"；
突然响起的火警铃声截断了后半句话。
苏铭撞开冒烟的办公室门时，看到走廊尽头有个穿连体工装的身影正拖着液化氮罐奔向安全通道，那人反戴的鸭舌帽上，树德中学校徽正在淌下沥青状液体。
（续接）
苏铭追出三步突然刹住，视网膜上跳动的热成像数据显示工装人体温仅有31.2度。
通风管道涌出的冷风裹挟着某种甜腻的化学药剂气息，让他鼻腔黏膜瞬间结出冰晶。
“是液氮傀儡。”林天按住他肩膀，指缝间渗出的黑色黏液在地面凝成树德中学经纬坐标，“三小时前徐队端掉的制毒车间里，有七台灌满合成人血的冷冻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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