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高峰顶。”白蛇指着西湖对岸一座小山道。
“好！”
青蛇早就厌恶人群围观，故意施法抱着白蛇，猛地驭气拔地飞起，在人群的惊骇中，很快到了北高峰顶。
这里果然没人，山虽不高，却能俯瞰整个西湖。
她们就一同坐在峰顶的一块大青石上。
青蛇从一个宝袋中掏出一张毯子，将毯子铺在大青石上，又掏出来一坛子酒和刚才的肉串。两人就坐在毯子上，就着肉串喝酒。
她们也不要酒杯，就是嘴对着酒坛，一人一口交替喝着。
喝了一阵，肉串也吃完了，青蛇脸色红润起来。
白蛇笑道：“小青酒量不行，还爱喝。”
“反正喝醉了有姐姐抱着，我现在醉了，姐姐快抱抱。”说着她双手吊住白蛇脖子，身子倒在白蛇怀里。
白蛇低头含笑看青蛇，她的头发也恢复了本色——光洁的白色，白发瀑布一般垂落在青蛇脸上。眼睛也恢复为青绿色。白蛇头发本色雪白，眼睛青绿，但为了不引人围观，总是变成人类常见的黑色。
青蛇都紫目看着白蛇的青眼：“姐姐好美呀。待在姐姐身边，我可以一年不吃饭。”
“不吃饭饿死了。”
“怎会饿死？姐姐的秀色可餐。”
“拍马屁，还是你更美。”白蛇捏捏青蛇红红的脸蛋。
“奴家哪里比得上姐姐，姐姐的美好似泰山北斗，奴家的美是土鸡瓦狗。”青蛇双手搂住白蛇的脖子，拖着长音撒娇。
白蛇咯咯笑道：“什么泰山北斗土鸡瓦狗，不学无术乱用成语。亏你还拜了名师薛涛学文呢。”
“是奴家自己学得不好，和薛洪度无关，以后姐姐教我吧，好不好。”青蛇继续拖着长腔撒娇。
“小青撒娇那么熟练，都忘记你以前是雄蛇了。”
“我变成女孩子，还不是因为你。”
“哪有！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丝毫强迫。”
“你没有强迫，但是诱导我。”
“没有没有，你天生喜欢做女孩子！”白蛇咯咯笑起来。
“还说不是，你第一次见我就撺掇我和你当姐妹。”
“我没有撺掇你呀，我只是说实话罢了，我确实喜欢姐妹。”
“我们一年前的相见，还记得吗？”
白蛇答道：“怎么会忘，莽苍山，一棵大松树下。我以前还绣成肚兜给你穿呢。”
“当时是怎样的，给我讲讲。”
“你不知道吗？讲什么。”
“不嘛！人家想重温一下，姐姐快给我讲。不和讲就要和我接吻。”
“好好好！给你讲，我们当时都不能化作人形呢。只是两条蛇，白蛇和青蛇。”
青蛇道：“对呀，那个青蛇说要和白蛇交朋友，白蛇却说只要姐妹，之后不停撺掇青蛇化雄为雌。后来青蛇就真的变成雌蛇和女人了。”
“这样不好吗？你不变女人怎么做我娘子。”
“你才是娘子。”
“都是娘子。”
“青白二娘子。”
说着她们一起笑了起来，青蛇把白蛇按倒，两蛇一边笑着一边在山顶打闹，她们的笑声雨点般洒落在山湖之间……
一年之前，也是秋日，也是午后。
南疆莽苍山。
还未化人的雄性青蛇刚吞食了猎物，在一株大松树上盘着歇息，忽然看到一条大白蛇从树下爬过。
那白蛇全身雪一样白。自从记事起，青蛇还从未见过如此白的蛇。白蛇生着碧青色的眼珠。碧青色和青蛇全身的颜色很接近，让它看了格外亲切。
白蛇爬到树下时，青蛇还闻到它身上有一种清新淡香的味道，这气味让青蛇有微微陶醉的感觉。这清新好闻的气息，青蛇还未在任何其他蛇身上闻到过。
白蛇体型比青蛇还要大一些，根据经验，青蛇知道这白蛇比自己修为更久，可能已经到变化人形的边缘了。
它想要下树同这白蛇打招呼，但又怕白蛇误会进而攻击它。而它喜欢白蛇，肯定不会对它用毒，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犹豫之间，白蛇已经爬过松树，快要行远了。
也许从此错过，再难相见。
青蛇鼓起勇气，飞快从树上爬下来，追上白蛇。
白蛇也察觉到青蛇，停下回头，昂起头、瞪着碧青的双眼，戒备着青蛇。
青蛇忙道：“你莫要误会，我没有敌意。只想与你交友。”
异类灵智开启后便能学会语言。
“交友？”白蛇盯着青蛇上下看看，“雄蛇见了我，都只求爱发情，想跟我交配，还从未见过只想与我交友的。你是不是要跳一段我们蛇类的求爱之舞呢？”
青蛇忙道：“我没有那种想法。真的只想做你的朋友。”
白蛇道：“我已立志修道成仙，并且早已斩掉赤龙，你趁早打消对我的心思。”
青蛇知道，斩赤龙降白虎是修道入门功夫。
人类女修斩赤龙是断绝月经与排卵，不再损失精血。雌性鸟精蛇精的斩赤龙就是不再产卵，不浪费身体精气。它的义妹火鸦就已经斩了赤龙，之后从不下蛋。
看来这白蛇是一条奋发上进的学道之蛇。
于是青蛇想从这方面突破白蛇的防御：“这位道友，我也想要修道成仙。我们是同道，正堪做朋友。修道路上艰险不断，有个信得过的朋友相互照应，不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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