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瞥到熊玩偶雌虫的真实面目后，姜星越的动作骤然顿住，瞳孔微微收缩，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的喉咙发紧，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未开口，胡涟已经如猎豹般扑了上来，将他狠狠按倒在地，压得他上半身死死的。
姜星越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痛让他眼前一黑。胡涟的手掌死死捂住他的嘴。
“别动！”胡涟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紧接着，一个无人巡逻机械从他们头顶飞过，红色的探照射线从他们头顶掠过，在刚才打斗的地方微微停顿了一下。
姜星调整着呼吸，目光不经意落在胡涟脖颈腺体处，那里有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
待到巡逻机械飞远后，胡涟方才松开姜星越。
他沉默地坐在姜星越身边，目光追随着远处陆续升空的浮空车，深棕色的眼睛里映出点点红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腺体......?”姜星越不知道该如何问。
为什么这个雌虫会是胡涟。
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他已经给他找到了医生，还付了钱，只要治好了翅翼，他仍然是A级雌虫。
就算卡罗兰家族抛弃了，凭借着他A级雌虫的实力，他依旧可以投靠别的家族，或者参军。
为什么要加入荣辉会？
为什么要摘除腺体？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恶心！”胡涟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姜星越脸上，将他的头推得偏向一侧。
“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可怜。”
姜星越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什么时候？”
“早就是了。”胡涟冷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幸运？有雌父照顾，有福莱医生供你吃喝。我一出生就是孤儿，要不是荣辉会，我早就饿死了，还上什么大学？”
姜星越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一会儿我送你出去。”胡涟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你赶紧去找你的雄虫，带他走。罗德市……保不住了。”
姜星越猛地抬起头，碧绿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这里是我们长大的地方！学校的老师、同学……难道你都要杀了他们？”
“他们死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胡涟的声音冷得像冰。
“姜星越，他们从来都只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你平时帮这个帮那个，也没见有谁在你被戴维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他们都是群冷血的渣滓，死了更好。”
姜星越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
胡涟深深叹了口气道。
“你要是想活下去，就听我的。出去之后什么都不要管，趁着天亮之前赶紧逃出罗德市。”
“你呢？”姜星越闷闷问道。
“我？”胡涟嗤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当然是去杀虫了。上面的命令，所有反抗的，一个不留。”
“特勤，驻防军团里有很多A级雌虫，你会死的。”姜星越喃喃道，“这条命令是让你们去送死。”
“别咒老子。”胡涟打了一下姜星越的脑袋，“S级进化药剂我都扛过来了，区区几只A级雌虫能拿我怎么样。”
“你用了S级进化药剂？”姜星越的声音忍不住颤抖，难怪......
现存的进化药剂成功率低下，且具有极高的致死率，显然胡涟的样子意味着他的进化失败了，只能通过生化来维持身体不崩溃。
改造过的身体远远比不上原生身体，这样子的胡涟只会沦为战场上的耗材。
姜星越突然抓住胡涟的手腕，哀求道：“跟我走吧，我们一起逃走。”
“滚！”胡涟猛地扯住姜星越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撞向墙壁，试图让他清醒清醒。
姜星越的额角渗出一丝血迹。
“老子跟你不一样。”胡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你有家庭，老子没有。我告诉你，姜星越，我不仅不会死，而且还会趁着这次机会爬到荣辉会高层。
赶紧带着你的雄虫走，晚了就真来不及了。”
“可是福莱医生……”姜星越的话还没说完，胡涟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让姜星越无法发声，又不至于让他窒息。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胡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什么都想救，到最后只会一个都救不了。”
说罢，他松开手，将一个伪装器塞进姜星越怀里。
“选择给你了，路你自己走。”
胡涟站起身，背对着姜星越，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下次再见面，我不会留手。”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姜星越眼前，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姜星越借助着胡涟给的伪装器，意识混混沌沌地逃出了荣辉会的地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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