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只觉得脑瓜子突突地眺，一下一下地抽疼。
“你撒谎，来人，将这个假传旨意的奴才拿下！”
白榆带人上前。
小太监反应飞快，使劲往太后跟前凑：“太后饶命啊，奴才没有说话，没有假传旨意。”
“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太后递了个眼神，赤芍直接拦在白榆面前。
“不急，让他把话交代清楚再处置也不迟，陛下是明君，一定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蒙冤。”
白榆瞪了赤芍一眼，直接绕过她拎起小太监的衣领。
太后和赤芍脸色一变，白榆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小太监扑棱着四肢，嘴里高喊着太后救命，下一瞬被摔在楚言脚边。
“你应该向陛下求饶。”白榆警告他，皇上才是宫里最有生杀大权的人。
小太监匍匐在楚言脚边，瑟瑟发抖。
“既然你说是朕交代你办事，朕再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好好解释。”
小太监颤了颤，似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才坚定开口：“是陛下，就在殿前吩咐奴才将薛公子带来，奴才将薛公子送进殿中才离去。”
楚言捻着香囊上的穗子，低眉冷眼，淡淡吩咐。
“拖下去，杖毙。”
小太监大惊，礼仪都顾不上了，仰头望向楚言：“奴才已经据实交代了，陛下不能因为不想听到这些话而杖毙奴才！”
“陛下可以严惩奴才，但不能寒了他人的心。”太后也训斥她。
楚言压下眉梢，神情平淡，看不出她的情绪。
睥睨之姿扫过去，冷冷道：“下午朕同他待在湖心亭，远远看着你们，进出湖心亭只有这一条路。”
“你说，朕是如何出现在对岸的殿中，吩咐你办事呢？”
小太监答不上来。
太后连憋青了也想不出应对的话。
她根本没想到会凭空冒出两个人打乱她的计划。
算楚言这次运气好！
“你们本无权质问朕，但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朕身为明君，总得给一个开口的机会。”
楚言挥挥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
“拖下去，把这个假传旨意的东西舌头拔了，眼睛挖了，再杖毙丢入乱葬岗！”
“朕眼里容不得脏东西。”
小太监直接被拖走。
“奴才冤枉，奴才是冤枉的。”小太监哭天喊地，“太后救奴才，奴才只是奉命办事！”
不知怎的，小太监猛地挣脱开，扑向太后身边的赤芍。
“赤芍姑姑就救奴才，奴才都是遵照姑姑的吩咐办事啊。”
赤芍脸色一变。
“太后是不是该给个解释。”楚言锐利的目光直视太后。
太后黑着脸吩咐：“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带下去！”
“不着急，朕是明君，愿意再给一个反省的机会。”
有了皇上撑腰，小太监抱着赤芍的腿一阵哭嚎：“赤芍姑姑，是你交代的让我将薛公子带去殿中，还说是太后的意思。”
“陛下一直不愿见薛公子，太后有些着急，想助力一把，这才特意创造他们独处的机会。”
“还说了，只要能将薛公子带过去，陛下这次不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围观之人一片哗然，之前薛惟被皇上赶出宫的事，略有耳闻。
真相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赤芍脸色白了又白，推开小太监跪下。
“陛下明鉴！这奴才欺君在先，嘴里没一句真话，为了脱罪什么都能说！”说完又回头吼宫人，“还不带下去，脏了陛下和太后的眼！”
“空口无凭，有何证据？”楚言既是问赤芍，也是问小太监。
小太监跟抓住最后一个救命稻草一样，喊叫起来：“有，有，当时赤芍给了奴才一枚玉佩作为信物，就在奴才身上。”
白榆上前搜身，果真搜出一枚玉佩，查证后确实是羿华殿的东西。
人证物证俱全。
“但是君无戏言，朕已经吩咐下去了。”楚言状似很苦恼，不知该如何惩罚两人，“一个掌嘴两下，一个杖毙，太后怎么选？”
楚言逼太后做选择。
太后已经失去一个青黛，自然不能再失去一个赤芍。
她抬手就是两巴掌：“贱婢！”
赤芍掌嘴，小太监杖毙。
太后的人硬生生将小太监拖下去。
赤芍捂着火辣辣的脸，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都散了吧。”太后全然没了心情再管后面的事。
“等等。”楚言道。
太后还没反应过来，白榆上前一巴掌扇在赤芍脸上。
赤芍眼冒金星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太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盯着楚言和白榆。
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打她的人。
楚言不说话。
白榆又是一巴掌，赤芍直接被扇晕在地一动不动，脸红肿得可怕，嘴角隐隐看得见血渍。
“你，你们……”太后颤抖着手指，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喘气，杜若赶紧扶住，生怕太后当场晕倒。
“朕说了，惩罚两巴掌，当然是朕的人来办。”
她愿意留在这陪太后闹，不杖毙太后的宫女，已经很给面子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太后被逼的不得不当着所有人的面，严惩了为她办事的人，到最后连自己人也没护住。
被当众打脸。
以后再想为太后办事，得仔细掂量了。
太后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薛惟拖着步子上前，跟失了神一样：“陛下不介绍介绍新人吗？”
若不是这人和宜阳公主，才不会是现在难以挽回的狼狈局面。
楚言这才注意到，苏锦辞一直没出过声。
转头看去，苏锦辞眉心微微拧着，似乎遇到什么想不通的难题。
场面这么热闹都能走神。
“一进宫就亲临这种大场面，吓到了，待会朕安抚好了，再带去宫宴上，都散了吧。”
楚言轻轻捏了捏苏锦辞的手。
薛惟嫉妒红了眼，也总算看清了，陛下对他根本不是玩玩而已。
陛下已经动心了。
苏锦辞思绪回笼，眉间的思虑没来得及散去。
言儿没有去北境，薛惟即将成为驸马都尉，不可能再待在言儿身边，两件重要的事都跟原来完全相反。
还有他守在言儿身边。
这回，她应该不会再中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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