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主微一点头，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走出大堂后，姐妹二人的分岔
一出大堂门口，林嫣然那副“孝顺长女”的面具瞬间卸掉大半。她斜睨林轻歌，唇边带着一丝冷笑：“轻歌，你可真本事不小。这番话说得我好像万恶之源。”
林轻歌神情平淡：“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谁心中坦荡，谁就不必担心。”
林嫣然气得手指微微攥紧帕子，却依旧挂着那副“温婉”的笑容：“好啊，那咱们就走着瞧。既然父亲要我们联手查，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说罢，一甩衣袖离去，身后两个跟随的丫鬟亦步亦趋。那离去的步伐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恼怒，仿佛恨不得立即找个东西发泄。
林轻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并不轻松。她可以猜到，林嫣然绝不会甘心束手就擒。既然她能堂而皇之地在父亲药膳里做手脚，必然也有周密的后续安排。接下来，林嫣然会不会先行抹去关键证据？亦或是直接栽赃他人？
“看来，要真正揪出林嫣然的把柄，还得想个更巧妙的法子。”林轻歌微微垂眸，脑中开始思索对策。就此僵持下去，只会让父亲的病情更危险，也会暴露自己过多的行动。
时间转到午后，林家主的房间再度安静。林轻歌亲手为他施针，萧萧数根细针刺入关键穴道，房内屏息凝神，唯有窗外微风吹动竹帘。
约莫一刻钟后，林家主额头的汗水渐渐拭去，神色也稍显轻松。他让丫鬟们退开，只叫林轻歌留在床边。
“轻歌啊……”林家主声音低缓，“这病，我自己也能感觉到，时好时坏，不似寻常。是有心人在操纵，我亦猜到了几分。嫣然那孩子，的确有些行事急躁。我老了，终究看不透她的想法。”
林轻歌小心地收好银针，抬眸道：“父亲想要如何处置？若继续拖下去，对您的身体伤害更大。”
林家主沉默片刻，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这几天，你多加留意府中任何可疑动向，尤其是进出我房间、厨房的人。若真有铁证证明嫣然所为……我也不想再姑息了。”
短短一句话里，透着他内心的动摇与无奈。林嫣然是他亲生女儿，嫡系血脉，按理说，他不愿相信她会对自己下此毒手。可是，现实却一再敲响警钟。
林轻歌微微颔首：“是，父亲。”
她心中一丝波澜微起：父亲似乎已对嫣然生出警惕，但他口中仍藏留几分希望——也许结局不会太糟，也许嫣然并非真正狠心，或许另有他人幕后指使。可她清楚地知道，林嫣然的野心绝不止于林府。毕竟，借着林家主的病情，她已经变相掌控了大半个林家的财富和资源。
“父亲放心，我会尽力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林轻歌收拾好医箱，语气郑重。
林家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情略显疲惫：“你也别太累了。对了，九王府那边……我听说你昨夜去了？”
林轻歌一顿：“是。王爷旧伤复发，我去帮忙施诊。”
林家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目光若有所思，却并未再追问。他知道九王府如今在朝堂处境尴尬，“病秧子”之名虽然早已传遍，但也许其中大有文章。若林轻歌能与九王府联手，他这个林家的家主也得重新审视局势了。
“去吧，多加小心。”林家主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示意她先行退下。
当日傍晚，林嫣然在自己院中挑灯夜读，假借“查账册”，实则等着手下人汇报情况。过不多时，她那心腹婢女匆匆走进来，神色焦虑又兴奋：“小姐，事情差不多办妥了。”
林嫣然放下账本，抬眸看她：“可找到了替罪羊？”
心腹点头，语带压低：“是厨房的三管事，他此前曾有些把柄落在我们手里，我们暗示他若肯顶罪，就能护他家里人平安，否则……”
林嫣然冷冷一笑：“很好。让他先老实交代，说自己受了外头什么人的指使，在药膳里放了药。至于买药来源，你们随便编个说法，只要能把锅甩得干净些。”
“小姐，您打算何时让他当众认罪？”
林嫣然想了想：“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得先让父亲和林轻歌都看不到别的可能性，才好让三管事自投罗网。再等等，等我把一些账本、药材记录都整理好，反正父亲如今病得厉害，撑不了几天。”说到这儿，她嘴角勾起冷厉笑容，“等他再发病一次，等林轻歌找不到其他线索，我再抛出这个‘真凶’，为父亲治病立下大功。到时候，谁还敢怀疑我？”
心腹闻言，心下对自家小姐的果决更添敬畏，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可万一那三管事后面反咬一口，说是您指使……”
林嫣然眸光骤冷：“他若敢乱说，他一家老小都得死无葬身之地。你把话给他传到位。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懂得如何审时度势的人。说白了，他不过是条贱命，我能保，也能随时收。”
婢女连忙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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